塔拉海怔住了。姑母是何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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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塔拉海奔了過去,委屈的告起狀來:「您看您的好媳婦,她動手打了我一巴掌!」
「哦?」
王妃挑眉看向采靈,發現她白皙絕美的臉龐紅腫瘀青,唇邊還帶有血絲。再看見滿目瘡痍的寢居,精明的王妃眼中有了了悟。
「我會好好說說她,海兒,你回寧王府去吧!」
聽見姑母這麼說,塔拉海得意的看向采靈,但仍故作柔弱地挽著王妃。
她哀怨地道:「姑母,為什麼表哥要娶這個野蠻的漢女?表哥明知道我的心意的。」
她一定要趁此機會除之而後快,免得夜長夢多。
「這是季淵自己選擇,皇上降旨所賜的良緣。」
原來是皇上賜婚,怪不得她這麼有恃無恐!
塔拉海咬了咬下唇,裝出委屈的模樣道:「姑母,您知道我一直愛著表哥,我……我可以與她共事一夫的!」
哼,等她過了門,看她怎麼整治她!她雖不屑於當個偏房,但目前也只好暫且忍氣吞聲。
「呵呵,」王妃笑了,「你可是貴郡主,怎能委屈你當偏房?我會與皇上商量,替你覓得一位乘龍快婿的。」
「姑母……」塔拉海記恨在心,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天色不早,快回去吧!免得寧王爺擔心。」
「那——海兒告辭。」
塔拉海恨恨瞪了采靈一眼,不甘不願的退下。且讓這賤女人與表哥雙宿雙飛,但是,她發誓這種好日子她過不了多久的!
王妃目送塔拉海離開,笑臉立刻拉下。海兒這妮子越來越沒有分寸,居然對她的表嫂撒起野來了!
王妃拉著采靈坐下,命人拿來冰毛巾與藥粉為她消腫。
「疼嗎?要不要緊哪!」海兒出手真是狠毒,嘴角都瘀青了!
被那種刁蠻千金打傷,就算疼她也不曾叫出聲的。
「沒關係,皮肉之傷。」
重要的是,她也沒讓塔拉海郡主佔了便宜,這就夠了。想來她還頗為得意,不顧唇邊的傷口笑了起來。
采靈真是逞強!王妃心疼地皺眉。
「怎麼會沒關係?都流血了!」
一個女孩兒家最重要的就是臉哪!今天海兒敢這樣登門叫囂,下回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木裡罕,下次只有少王妃在府中,不准表小姐進門一步,聽見沒有?」
「是!奴才遵命。」
「娘,我並不怕她。」采靈知道王妃是一片好意,但她不想讓北安王府與寧王府交惡。而且——如果讓塔拉海三不五時來作威作福一番,也許雷季淵被她吵煩了,真會納塔拉海為妾也說不定。而像塔拉海那樣的嬌貴身份自然不甘於當偏房,必然會使計陷害她……說不定直接要雷季淵休了她,使自己的地位扶正,那她從此就自由了,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娘知道你不怕她。」王妃慈祥地笑了,「勇敢的女孩,你跟她對峙有一段時間了吧?」采靈笑笑。
「一下子而已,我也沒有對她很客氣,真的打了她一巴掌。」
采靈真痛恨自己個頭、力量都沒能及得上塔拉海,沒能把她打到黑青;不過,看她臉上的五指掌印也夠值回票價了。
「呵呵,她被慣壞了,教訓一下也是應該。」王妃握著采靈的手輕拍,「季淵回來後,要是看到你臉上的傷,一定會大發雷霆。」
算一算,再四天秋獵就結束了,不知道四天內媳婦的傷好不好得了?唉,兒子發起脾氣可是很駭人的哩!
「他不會的。」
雷季淵才不會管她的死活,王妃要是知道他們婚姻的實際狀況,就不曾這麼想了。
「難說喔!」她可沒媳婦兒那麼樂觀。
第五章
窗外綿綿不絕地飄起了細雪,躺在剛換新的羽毛床罩上、蓋著羽毛被褥,采靈的思緒再一次轉到下午所發生的事件。
她可以確定塔拉海絕不是唯一與雷季淵有關係的女人,只不過塔拉海有家勢、有膽子找上門來叫囂。
以女人的眼光來看塔拉海,她承認她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既然他們之間的關係已弄得人盡皆知,為什麼雷季淵不乾脆娶塔拉海?也許她該考慮問問他……
她相信雷季淵不將女人的內涵或氣質列入考慮——從他肯貿然迎娶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孩看來,娶妻只是為了好玩。
娶了她,想必雷季淵很後悔吧?她不禁猜測再過多久她就會淪為下堂婦。
他說過他不會放開她,除非她和一般女人一樣無法自拔地愛上他。也許他娶她為妻是因為對她不顧一切的喜歡平遠,對她的傻勁感到有趣吧!
很有可能的,不是嗎?
雷季淵是個奇怪的男人,做事全無道理可尋,只要覺得有趣,便值得他去做——
采靈微微地苦笑了。
她是怎麼了?居然開始分析起雷季淵這個人。不管他的動機是什麼,探究那些了無益處,不是嗎?他不會因為她弄懂了他的動機,便龍心大悅的放她自由。
他會有厭倦她的一天,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即使如此,他寧可被她打入「冷宮」,列為拒絕往來戶,也絕不甘心放她走。這是他的堅持,只要是屬於他的東西,他絕不拱手讓人。
她感到有些累了,小心的在不弄疼左邊臉頰瘀青的情況下,她側躺而眠。
因為天冷,她今晚特別好眠。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覺左頰微微地發疼。
難道她不知不覺翻身壓到傷口了?她伸出左手碰了碰臉頰,卻觸到一隻溫熱的手,她嚇得睜開眼睛,在暈黃的燈光下,她費了點時間讓眼睛適應微弱的光線,然後——她看見了雷季淵。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慌亂的開始推算日期。她記得秋獵需要十天,他出發的日期是十八號,那麼今天是幾號?二十四,還是二十五?
總之不管是幾號,他應該在二十八號才回來的吧?沒道理那麼早——
「你……怎麼回來了?」言下之意,好像他不該早歸打擾到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