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采靈不可置信的在心中驚呼。
「真的!你要相信我。我的表弟在寧王府當差,是他告訴我的!當時我不說,是因為那時我也半信半疑,也不怎麼相信睿王爺會為了小姐去訓了他表妹一頓,直到今天早上我才敢確定,才敢告訴小姐。」
采靈在心中對自己吐了吐舌頭當時她還誤會他追究傷口時的居心呢!
不過,這件事打死她她也不曾洩漏出去的。從今以後,她要努力的去認識他、瞭解他。
但現在,她還要去向平遠道歉,請求他的諒解。
「走吧!畫湄。」不管橫亙在她面前是怎樣的阻礙,她都要勇敢的面對她所選擇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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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忽必烈撤開了閒雜人等,將所有奏折擱置一旁,與雷季淵兩人一人一杯地對飲起來。
忽必烈似笑非笑地道:「敢無故不上早朝,你的膽子不小呵!連朕都沒有你這個膽。」只有無能的昏君才會醉心於芙蓉帳暖,而荒廢早朝。
「請皇上恕罪。」雷季淵早有心理準備。
忽必烈笑笑,擺了擺手。
「要是朕肯降罪,你的腦袋可還擱得安穩嗎?」
「謝皇上。」皇堂兄無意降罪,但是他相信他不曾輕易放行。他怕的是皇堂兄別有目的。
「恩賜你一個將功折罪的辦法,」忽必烈笑得奸詐:「今天無故不早朝的理由何在?從實招來!」
雷季淵也不是省油的燈,丟給他一個簡單的理由——
「微臣睡過頭了。」
早知道雷季淵沒那麼好設計,忽必烈一個大帽子立刻拍下來。
「哼哼,欺君之罪是要誅九族的。」雷季淵微笑。
「皇堂兄應當是屬於九族之中的父族吧?」
被他一句話反攻回來,忽必烈頓時啞口無言。
可惡!居然被他反將一軍!
忽必烈懶得拐彎抹角了,因為他知道雷季淵肯定避重就輕。
他單刀直入問道:「你之所以不上朝,與你的媳婦兒脫不了關係吧?」
雷季淵笑笑,迴避道:「何以見得?」
「單就你這麼言詞閃爍便八九不離十。」忽必烈笑道。
他對季淵的婚姻生活,不知怎地,特別感興趣。
「既然如此,微臣也沒什麼好解釋的。」他偏不著皇堂兄的道兒,他要怎麼想,悉聽尊便。
精哪!他這皇堂弟真不好拐,不愧受封為「睿」王爺。
忽必烈拐得有些意興闌珊了。他把話題調到政事上。
「大理國為患著大元國土南方,你可有什麼建議?」
「建國不久,臣認為不宜興兵征戰,可先派遣使節締結邦交,但最主要理由是——沒有適當將領。」
「若朕執意發兵,如何?」
他早有並下大理國的打算,既然要稱帝,他就要建立一個史無前例、橫跨亞歐的蒙古帝國!
雷季淵啜了一口御賜佳釀。
「亦無不可,既然我蒙古族可以花五十年滅了南宋,拿下大理國不是問題
蒙古族是十分曉勇善戰的民族,他們可以夜不紮營、炊煙不舉,在馬背上馬不停蹄,僅靠喝馬奶度日,直搗意大利威尼斯東北,放眼十三世紀,只見蒙古大軍縱橫馳騁於歐亞大陸,並把遊牧民族的作戰能力發揮到顛峰,兵鋒所到之處,所向被靡。
「朕欲御駕親征,卿以為如何?」
雷季淵白了他一眼。
「那麼,微臣反對發兵大理國。」他當然知道皇堂兄絕對有此能耐,元太祖鐵木真攻不下的南宋是由忽必烈所滅,他是大元最傑出的軍事家。但如今他的身份非凡,自然不可以身涉險。
忽必烈縱聲大笑了。
「好吧!就依你之言,先締結盟約,暫且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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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高昇玉樓稱得上是皇城近畿數一數二的玉樓,但是,對足不出戶的采靈、畫湄主僕倆,可是沿路尋問了不少攤販才找到。見高昇玉樓偌大的招牌遙遙在望,畫湄鬆了口氣。
「到了,小姐,就在前面不遠處。」采靈揭開披風的帽子,抬頭看見了招牌。
「這就是平遠所說的高昇玉樓?」
「是的,大都這邊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如果她沒記錯,這一家玉樓是寧王府名下產業之一,為什麼平遠可以入得其內?
「怎麼了,小姐,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
或許是她多慮了吧!
繞過一個彎,高昇玉樓華麗的店面使寧立在街角。
「畫湄,你上二樓去請鄅公子下來。」
采靈不打算進去了。
「咦?」
「這家玉樓是寧王府的產業。」
采靈看出畫湄的疑惑,道:就算她小心眼、愛記仇好了,她就是不要走進門去。
「我知道了。」
畫湄銜命走進玉樓裡。
站在繁華的市井中,采靈頗有興味地開始觀察來來往往的人群。
元代的交通設施完善,故中西使節、商旅往來通暢便利。
大都與泉州都是元朝的國際性都會,常可見到許多邊疆民族與外國人。此外,大批的中亞、波斯、阿拉伯人也陸續移居西北一代,元人稱之為「回回」。
遠遠走來一隊商旅,顯然是風塵僕僕由外地趕來,隨行還有許多駱駝與牛羊。
忽然,遠遠約有兩位官差騎著馬領先開路,喊著:「肅靜,迴避!」
商旅慌忙停下,將駱駝群與牛羊趕到路旁。看這等架式,應該是有王公大臣路過。
采靈好奇地看去,看見由遠而近的兩列官差,緊接著,是一個高踞在駿馬上的一等尊爵。
「啊——」采靈脫口驚呼。
怎麼會……他——竟是雷季淵!
對了,他一早被皇上召見入殿,現在正要打道回府。
完蛋了!怎麼會好死不死在這條街上相遇呢?
如果被他知道了,那……
采靈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她慌忙地面向牆壁,心中祈禱著雷季淵快快通過。
不料,就在這個「萬籟俱寂」的時刻,平遠從二樓飛奔下來,高興地道:「采靈,我就知道你會來!」
在這一刻,所有街上的民眾都聞聲轉向這邊來。
天哪!她相信血色一定離開了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