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這種自我安慰法也只有瓔珞想得出來。可能是和一眉生活了太久的原故,所以必須練就此等功夫,無時無刻自我安撫一番,免得失去求生意志,進而英年早逝。
瓔珞拍拍屁股站了起來,走到修羅河邊往下探。
「乖乖!沒想到山下的『小河』竟然如此浩瀚!不過,既然師父叫我跳下去,應該是不會有問題,既來之則安之吧!」
瓔珞站在河畔擺好姿勢——
「一、二——等一下!」瓔珞突然喊停。
「下水前好像要做什麼暖身操的,下水後才不會抽筋,可是……天曉得什麼叫暖身操?師父又沒教過!」瓔珞蹙起一雙柳眉,專注的神情逗人極了。「啊!有了!『暖身操』顧名思義,就是要將身子弄暖了再下水去嘛!我這樣算得上是無師自通,等師父回來後,我一定要教他刮目相看!」
瓔珞實在相當敬佩自己的智慧,放眼天下,有誰能和她相提並論呢?或許有,不過不是已長眠於地下,就是尚未出生!
她得意地自吹自擂完畢,連忙就地找來一些樹枝起火。
在大熱天、大太陽底下生火取暖,那實在是很「駭人」的景象。
「真是的!這種大熱天還得烤暖身子才能下水,不知道是哪個渾球發明出來的?害我冒了一身汗,全身濕濕黏黏的,難過死了!」瓔珞一邊抱怨,一邊撈水將火澆熄。
「烤暖了身子,現在應該可以下水了吧!」
她脫下鞋襪,露出白皙的蓮足,深吸一口氣,宣佈——
「魁曜城,我來也!」
「撲通」一聲,她栽進了修羅河裡。河底魔宮魁曜城
這不是奎宿第一次見到魁曜城。灰黑色的外觀、卓然挺立的巍峨建築,以及神秘難測的攝人氣勢;然而,還有他能強烈感受,且無法形容的詭異與嚇人,那即是阿修羅王獨特的危險與風格。
魔宮外,儘是沉悶與凝肅,靜得沒有絲毫聲息,就連城門外也無人看守。
這是怎麼回事?
按理說,魔宮大門是出入要塞,應該布下重兵嚴加看守才是,沒有理由放任不管。難道——是阿修羅王的疏忽?
不,不可能!
阿修羅王心思縝密,既然能與天帝為敵,那麼,他的實力便不容小覦;更何況,在他過去的行為舉止中,從來沒有「疏忽」這兩個字。
那……這麼說來,這是一個「誘因」……一個「餌」!
奎宿悚然一驚,腳步也隨之停止。阿修羅王並非任由門戶洞開,而是他預先留了伏兵!
奎宿開始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但是,更快的,一把利刃已經抵住了他的腰側,令奎宿不由自主的一震。他被包圍住了,想回到原點已經太遲。
「閣下為何不待士兵通報,便擅自進入魁曜城?」
說話的正是魁曜城內掌控禁衛軍的將領,前魔族之尊——蒼旻。
「閣下為何人?」
奎宿看向蒼旻,回答道:「西方七宿之一,奎宿。」
蒼旻眼中殺機立現。「四方二十八宿乃是天帝阿儥世的麾下重臣,如果我沒記錯,天帝與阿修羅王已無瓜葛,閣下到魔界來有何指教?」
蒼旻的問話百分之百的不客氣。管他是不是有要事,只要是天界的人,一概不能放過。
奎宿淡淡地笑了。可惜呀!以蒼旻的忠誠與謹慎,在天帝的身邊豈止是一個小小的禁軍統領?
「你願不願意跟我回天界向天帝效忠?」
蒼旻手中的利刃深深地陷進奎宿的皮膚裡,入肉三分。「你來這裡到底有什麼事?」蒼旻一點也不領情。
奎宿已強烈地察覺到他的敵意,只得先說出來意。他拿出了聖諫城的令牌,道:「奉了天帝之命,我要求見阿修羅王。」
蒼旻睨了令牌一眼,冷笑道:「在我的眼中,我的天帝即是阿修羅王,你手中的令牌,只是一個能證明你身份的工具而已,沒有命令我、以及魁曜城任何一個士兵的資格。」他推他一把,示意奎宿向前走。「你將如你所願見到阿修羅王,並說明你的來意,但必須在阿修羅王同意不殺你之後。」
奎宿不再多說什麼,一切等到與阿修羅王見了面再談。
奎宿隨著蒼旻進入魔宮,穿過長廊與中庭。魁曜城內沒有太多的裝飾,但卻氣派而不失威嚴。
守在側殿門外的浩澤,看見蒼旻押了個人進來,立即給予好奇的注目禮。
「擅闖魁曜城的,就是這個不怕死的傢伙?」浩澤以看白癡的眼光看向奎宿。奎宿狠狠的白了浩澤一眼,強迫自己很有風度的不與他一般見識。
蒼旻可沒心情對浩澤介紹奎宿的來歷,當務之急,是要向阿修羅王報告這件大事。
蒼旻將奎宿丟給浩澤,說:「看著他,我進去向王問問該怎麼處置。」
浩澤聳聳肩,反正他也有話要問問這個有勇無謀的莽夫,不過,他十分仔細地先將奎宿從頭打量到腳。
「喂,枉費你看來還十分年少,未來的路還長著呢!居然不怕死的私闖禁地?依我看,這回你的性命可難保囉!」浩澤惋惜地歎氣搖頭,一臉的悲天憫人。「年紀太輕是你的本錢,也是你的致命傷,年輕嘛!難免血氣方剛,這個我可以瞭解。像你這樣有勇無謀的匹夫,等下輩子投胎轉世時,也許會有所長進。」
奎宿被浩澤的話氣得七竅生煙。這個看門的小小士兵竟然敢這麼挖苦、嘲弄他!如果他不是阿修羅的手下,他發誓,他一定非把這只饒舌的麻雀碎屍萬段不可!看他以後氣焰還敢不敢如此囂張!
見奎宿不講話,浩澤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喂!」
奎宿已顧不得自己是「星君」的形象,暴吼了出來。「你想做什麼?!」
可能是吼得太大聲,以致讓浩澤呆立在那邊。
正當奎宿以為他制住浩擇時,浩澤卻很驚訝的開口,「啊……原來你不是聾子,也不是啞子。」
「誰告訴你我是聾子或啞子?」奎宿冒火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