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自壓抑的模樣惹得唐旭悶笑。
「為什麼強忍著?想要我就乾乾脆脆他說出來,告訴我你要我。」
「下流!」
她恨恨地硬擠出話來。
唐旭沉下臉,但很快地又露出冷笑。
「我下流?好!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多麼清高吧!」
他要逼得她主動向他求愛!
他蠻橫地抱起她丟上床,在她來不及翻身逃開之前,便覆上她曼妙的嬌軀。
「不要……」
楚夕顏的抗拒全被他的吻所吞沒。
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想要借此隔開兩人過近的距離。
「你說過……我不會令你想人非非……」她不安他說。
「你真的相信?」唐旭低沉一笑,呢哺道:「原諒我當時撒了謊,我對你想做的,絕對不只是『想人非非』而已,我想為你燃燒。」
楚夕顏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眸。
唐旭的黑眸中半是認真,半是戲諺,教她無法分辨他的真心究竟有幾分。
不……她不需要知道他的眸中有幾分認真,他為她而火熱根本不是因為情啊!
他想要佔有她也不是因為愛,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宣洩,而那對她而言卻是一種折磨,更是屈辱!
她轉開小臉,卻又教他扳了回來。
「看著我,我不想見你迴避我的視線,我要你也為我瘋狂!」
「不要!求求你……」
故作堅強的面具在他吻住她的那一瞬間,全然冰消瓦解,淚霧迷濛了她的視線,使她再也看不清一切。
她的淚撼動了唐旭!
他望著她惹人憐愛的淚顏,發現自己心中竟然有個隱密的角落悄悄崩塌,隨著她那會擰疼人心的啜泣而徹底潰了堤。
她的淚像烙鐵,一路的燒至他的心底,他發現自己竟無法罔顧她的啜泣而佔有她。
這個發現使他震怒,卻又無可奈何。
最後,他抓起絲被裹住了她,有些粗暴地緊摟她人懷。
「不許再哭了!」他命令道。
他從未在要一個女人的過程中感到如此的挫敗,多少女人爭相想要上他的床,而楚夕顏卻是有史以來第一個避他惟恐不及的女人!
淚閘一開,便一洩不可止。
楚夕顏自認她從來不是一個容易掉淚的人,十七歲之後,她更是不曾掉過一滴眼淚,不管遭遇什麼傷心或難過的事,她都習慣冷靜地去面對,但是,為什麼今天卻完全變了樣?
唐旭的命令對她完全起不了作用,她的眼淚仍像斷線的珍珠般掉個不停。
「你……放開我……」她哽咽著。
她只想躲起來好好地大哭一場,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這副狼狽的樣子。
唐旭不顧她的抗拒,霸道地摟緊了她。
「要哭就在我懷裡哭,也只能在我懷裡哭!」
惹哭她的是他,欺負她的也是他,只有當她的心被傷得千瘡百孔之後,他才會提供他的胸膛作為她棲息之用。
這算什麼?
殘酷的溫柔嗎?
楚夕顏強迫自己忍住眼淚,只有這麼做,她才能不再需要他所提供的撫慰。
她強忍淚水的舉動全看在唐旭的眼裡,使他感到莫名的惱怒。
他生氣地放開她,室內有片刻的寂靜。
半晌,他冷冷地拋下一句——
「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打理自己,然後下樓來,十分鐘後,你若不下來,我會上來繼續剛才未完成的事。」
撂下狠話之後,唐旭立刻甩上房門,下樓離開了。
楚夕顏這才慢慢鬆懈緊繃的神經,她知道——她安全了!
緩緩起身走進浴室,她看見自己雙唇紅腫,頸間滿佈粉紅色的印記。
「老天………」
她低伏在洗手台上,簡直不敢相信眼睛所見。
為什麼唐旭要這樣對她?
當她說喜歡他的時候,他恥笑她的感情;在她花了許多年的時間平復當時的傷口之後,他卻蠻橫不講理地硬是要來招惹她。
那次的傷痛她至今記憶猶新,那錐心刺骨。一片真心被人毫不在乎地踐踏的痛楚她永遠不會忘記,那樣的痛,畢生一次就已足夠,她不要也不願再嘗第二次。
她要離開這裡!
今生今世,她再也不要見到唐旭了!
* * *
十分鐘後,楚夕顏下了樓。
她不願接受他的威脅,但她別無選擇,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他看見唐旭的車子停在門口,而他坐在駕駛座上。
他面元表情地盯了她半晌,丟下一句——
「上車。」
「要上哪兒去?」她防備地問。
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鑒,楚夕顏再也不敢掉以輕心。
唐旭的情緒全無脈絡可循,上一分鐘他想要佔有她,下一分鐘他龍心不悅,說不定就會將她丟到世界的盡頭掩埋起來。
她的防備惹得唐旭怒火高漲…
「吃飯!」
他的怒氣使楚夕顏驚跳了一下,這令唐旭不爽到了極點。
她當他是什麼?
看到她小心翼翼戒備他的模樣,他就覺得火大!
楚夕顏低著頭,似乎在衡量他的活究竟有幾分可靠性。
他瞇起厲眸,冷到連火氣都不帶地諷刺了一句:「你還在回味剛剛的滋味嗎?」
「我沒有!」他怎麼可以這麼說?
「那就上車!」他也吼回去。
楚夕顏看了他半晌,確定他沒有不良企圖之後,才依言上車。
唐旭坐上駕駛座,轉過頭來看著緊靠著車門而坐的楚夕顏,冷不防一把怒火又冒了出來。
「我對你已經倒盡了胃口,你不必防我防成這樣。」
他從齒縫中迸出這幾句,顯然正極力壓抑著怒火。
但唐旭的這句話卻讓楚夕顏鬆了一口氣。
雖然與唐旭兩人獨處十分危險,但至少他的保證向來極具效力,他是「震東集團」的總裁,他所說的話一言九鼎。
沉默瀰漫在他們之間,一直到走進餐廳,這樣僵冷的氣氛仍未獲得改善。
他們明明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十年,可是,他們之間甚至比許久不見的朋友還要陌生。
楚夕顏默默地低著頭,任憑冰冷的氛圍充斥在彼此之間。
兩人間會變成這樣,她不知道是准所造成的。
是他的疏離,還是……她原就不該踏人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