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痕斜眼看他,「你的意思是,你即使陪我走上三天三夜也願意?」
令狐軫搖頭,「如果我不願意,你會不會允許我抱你飛上去?」
杜月痕笑了,「你是說你要用輕功?」
「是的。」
「那還等什麼呢?」她在他剛毅的唇上輕啄一吻,開心地說:「走吧!」
☆ ☆ ☆
令狐軫花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到達山頂。
杜月痕剛從令狐軫的懷抱中下來,還來不及打量四周的景色,就刮過來一陣紅色的香風,筆直吹向令狐軫。
「師兄!你終於來了!」
朱天寒活像八爪章魚似的緊緊抱住令狐軫結實完美的身軀。
朱天寒滿足地貼在令狐軫的胸前。天!她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
打從她十五歲起,就開始對武林中的傳奇故事非常感興趣,尤其是對他——眼前這個江湖中公認的武林盟主令狐軫別有一番好感。
在令狐軫面前,即使是排名前十名的高手都要臣服於他的腳下。他可以號令武林,可以高高在上接受眾人的膜拜,但是他沒有。這個男人很特別,從他的眼神可以知道他不是一個只會武術,卻腦袋空空的粗線條武夫。他的眼神深不可測,冷靜淡漠得不可思議。是的,他就是她最想得到的男人!也就是她迷戀了四年的夢中情人!
為了他,她不惜拜櫻谷七怪為師。當然,櫻谷七怪不可能會接收她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徒弟。不過,幸虧她有一個專門包打聽的爹,所以,知道櫻谷七怪們有「恐女症」——只要咬住他們這個弱點,還怕櫻谷七怪不乖乖就範嗎?因此,櫻谷七怪們屈服在她的潑辣之下,乖乖收她為徒。
就在朱天寒腦袋馬不停蹄的盤算著的時候,杜月痕從頭到尾打量著這個高挑的紅衣美人──嗯,這幅景象看起來很像是相思成災的調調。她叫軫「師兄」,那麼,她就是他的師妹囉?
再看看令狐軫——
他的眼睫微低,根本看不出有什麼情緒波動。
她要不要學其他女人醋勁大發的潑婦模樣,嚇嚇令狐軫?她的腦筋飛快的轉著念頭,終於決定──
她暫且冷眼旁觀好了。
令狐軫隔開朱天寒與他之間的距離,冷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你的師妹,朱天寒。」朱天寒微笑看著令狐軫。
他不客氣地說:「我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你是令狐軫,櫻谷七怪的徒兒。同時,你還是風塵少君中的『火』,你的絕技是『出手無招』,並且隨手可得的東西──哪怕只是一片柳葉,你都可以拿來當武器,你還是建康第一才子樓適桓的表兄弟;對不對,武林盟主?」
「常言笑跟你是什麼關係?」
會把風塵少君調查得這麼詳細的人,除了常言笑,不做第二人想。
「他是我爹。我從母姓。」
令狐軫皺眉,「這裡不是女孩兒家遊戲的地方,快回家去!」
「我已經拜櫻谷七怪為師了!我是專程來學藝的。你是我的師兄,這也是我為什麼拜櫻谷七怪為師的理由。」
令狐軫愈聽眉頭皺得愈緊。
終於,杜月痕決定要用哪一種做開場白了。
清了清喉嚨,她道:「我想,你們應該好好的敘敘舊。恕我失陪了!」
她表現出一副大受打擊,卻又強自鎮定的模樣退場。
「月痕!」令狐軫知道她是不會莫名其妙亂吃飛醋的,尤其在事情還沒有明朗化之前;但是,他欠她一個解釋。
朱天寒這才注意到在場的還有一個女人。「她是?」
「與你無關。」他拒絕回答。而且,他也跟她耗得夠久了。
這種保護姿態對令狐軫而言可真是不尋常啊!誰不知道他是一團燃燒在冰中的火焰?
朱天寒將手搭在令狐軫的肩上,望著他陰鷙的眼睛,「她不適合你。」
令狐軫撥開她的手,異常冰冷的道:「她適不適合我還輪不到你替我做決定。」
朱天寒沒有因為他譏誚的言辭而退縮,她微微一笑。「她看起來像個需要保護的大小姐,對你而言,她是個絆腳石。」
令狐軫是不打女人的,否則,她將是他第一個開刀對象。
「我想,我們並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抱歉,我想進屋去了。」
丟下朱天寒,令狐軫立刻轉身離開。
朱天寒快步跟在他的身後,道:「真巧!我也正想進去呢!」
令狐軫不再答話。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盡早和櫻谷七怪斷絕關係,然後帶杜月痕回建康與適桓他們團聚。
☆ ☆ ☆
「有人在家嗎?」杜月痕踏進櫻谷七怪的家中,舉目一望──
天哪!都是酒罈子!
她開始懷疑這裡是不是「地窖」還是「貯藏室」什麼的。
「誰呀?」聽見有人在喊,四怪便走了出來。看見杜月痕之後,他愣了足足三秒,突然放聲大叫:「哇——」
杜月痕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嚇得後退三步。
「發生什麼事?!發生什麼事?!」五怪衝出來問道。
「有……有個娘們!」四怪顫抖地指向杜月痕。
「我──」杜月痕想開口解釋,比四怪還有威力的慘叫便響了起來。杜月痕下意識地把耳朵捂起來,倒退三尺以保護耳膜的安全。酒罈子因為承受不了如此高分貝的嗓音而出現裂縫,開始滴滴答答的漏酒。
四怪與五怪的「同聲高低音合唱」把其他兄弟都引來了,接二連三的尖叫聲像拉警報一樣響徹雲霄。
杜月痕受不了地大叫:「統統住口!」
跟這群「櫻谷七重奏」比起來,杜月痕的聲音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她發出的聲音完全傳不到自己的耳朵中。
「在這樣下去,耳膜不被震破才怪!」為了捍衛自己的耳朵,杜月痕開始砸酒罈──
「匡啷!」
第一罈陳年美酒順利打響第一炮,壯烈犧牲了。
四怪叫到沒力,停下來喘一口氣,卻看見心愛的陳年茅台已經四分五裂,破敗的躺在地板上。杜月痕舉起第二罈女兒紅,說時遲,那時快,他來不及伸手攔截,女兒紅已經在他面前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