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先走了出去,她只好隨後跟上。
她不悅的想,她老公居然連一句關心她的話都沒有說。這也難怪,剛才她由化裝室的鏡子裡,注意到自己的頭上居然綁著很難看的繃帶,而繃帶難看也就算了,還一副可憐兮兮的鬼樣。她老公一定是因為她這個樣子太鬼了,所以才不太理她。
此外,她心中升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們究竟是怎樣的夫妻?是一對相愛的夫妻,還是同床異夢?
帶著自憐和疑問的心情坐上車後,她依然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自怨自艾中。
上車啟動後,楊震才發覺到她的不對勁。
他皺眉想著,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又悶悶不樂的。「你怎麼了?」
「沒有。」
沒有才怪!他分心的看一下她卻見不到她的臉,反而她頭上的繃帶更顯得觸目驚心。這時他才猛地想起她的傷,馬上改換車道,想送她去醫院,但立刻又換回來,他差點忘了,世上根本就沒有唐敏兒這個人,她也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文件,可以上醫院嗎?
還是先回家再說吧。
一路上她都一語不發,他感到奇怪的問:「怎麼,頭疼嗎?」
「沒有。」
「真的沒有?」他還是不放心。
「真的沒有。」
「那你生什麼氣?」
「你說我們是夫妻?」
「嗯。」楊震不想碰觸這個問題。這會讓他感受到罪惡感。
「我們是一對感情不好的夫妻嗎?」
他驚訝的緊急剎車,表情奇特的瞪著她說:「你怎麼會這麼想?你不是忘了嗎?」
她可憐兮兮的瞅著他,「我雖然忘了自己是誰,不記得一切,可是我可以感受得出你不愛我。」
「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感覺?」他懊惱的問。
「感覺就是感覺嘛!」
「老婆,你不要胡思亂想,到家後我會慢慢跟你解釋這一切,現在你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他的一句「老婆」使得她安心也甘心的閉上雙眼。
畢竟有個稱謂總比什麼叫喚都沒有來得強多了。
唐敏兒乖乖的躺在床上,而楊震就坐在她的面前。
到家後,楊震馬上召來家庭醫生替她查看傷勢。他實在不放心她的傷,直到家庭醫生宣佈她沒有什麼事後,他才真的放下心來。
家庭醫生沒有問起她是誰,認識楊震多年來,他深知什麼時候可以問,什麼時候不該問,但看楊震的樣子他就知道,這不是好奇的時候,所以他留下藥後就走了。
「真的不會疼?」楊震不放心的又問。
「現在不會了。你答應過要告訴我的事呢?」
「你先休息,等一下再說。」楊震不怎麼想提起昨夜的事。
「不要。」
「好。那你想知道些什麼?」
「你說你是我老公,我們結婚多久了?」
「快一個月了。」他不自然的說著。
「那我們是新婚喔!我們為什麼結婚?」
他皺著眉不知如何接口。
「為什麼不?」
「不要胡思亂想,不管原因是什麼,我們結了婚是事實。」
她只好接受這個不是答案的答案。「那還有什麼親人嗎?」
「沒有。」
「那你呢?」
「還有一個弟弟。」
「怎麼我們兩個人的親戚這樣少!」她有點埋怨。
他覺得有點好笑的回答,「這是可以改變的,如果你多生一點的話。」
他的話使得她雙頰泛紅。
「好了,你休息一下,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回來。」
「我也要去。」
「不行。」
「好啦!人家又不累,而且你怎麼知道我想吃什麼?」
「那好,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回來。」
「不管啦!人家是病人,病人最大。」
「老婆。」他有點威脅道。
她才不理會他,她可不想一個人待在這棟陌生的房子裡。「我不管啦!」
「你的頭……」他不放心她出門。
「頭是我的,我都說沒有關係了,你緊張個什麼勁?老公,好啦!」
她那句老公打動了他。「好吧!」
「我還有個問題。」
「你問吧。」
「老公,你叫什麼名字?」
「楊震。木易楊,地震的震。」
「楊震?」
不知情的人看見楊震和唐敏兒,一定會以為他們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根本不會想到也不相信他們是昨天半夜才認識的。
楊震推著購物車跟在她身旁,見她只瞄一眼就取了一堆食物,覺得有點不妙。他對她根本不瞭解,搞不清楚她究竟會不會烹飪,如果不會,那他這一餐就難熬了。
他本來是想隨便買點吃的回家,沒想到敏兒卻堅持一定要到超級市場買菜,親自下廚。他聽了差點昏倒,家裡是有個廚房,不過那個廚房根本就是形同虛設。
原本楊家就只有楊震和弟弟楊仲,兩個大男人懶得要死,誰也不會下廚,家裡只請了個定時打掃的女傭,每個禮拜整理一、兩次,誰也沒有那個閒工夫去做菜。
他苦著臉盯著堆了快一車的食物,思索著該如何勸她打消念頭。
敏兒回過頭來看著愁眉苦臉的他,打趣道:「老公,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忘了帶錢吧?」
「老婆,我想我們還是到餐廳去吃好了。」
「你不喜歡吃我煮的菜嗎?」她委屈的嘟著嘴,一臉受傷害的樣子。
「不是。」
「那就好了。」她心滿意足的拿起一把菜研究起來。
「老婆,你受了傷,還是上餐廳吃,你比較輕鬆,也比較不會累。」
「放心啦!我的頭已經不痛了,而且做老婆的怎麼可以讓老公吃外面的菜呢?管好老公的胃可是老婆的責任。」
他只好認了。
「你喜歡吃些什麼,還是不吃什麼東西?」她認真的詢問著。
「我什麼都吃。」他認命的說道。天知道他楊震的嘴是出了名的挑剔,但為了不想看見她傷心的樣子,他認了。即使她做出很難吃的東西,他還是會捧場的吃完。
「對了,老公,我不記得家裡還有沒有調味料。」
「恩……」他記得廚房好像只有飲料和啤酒。
「有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