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錯了嗎?她是我的女兒,你管得著嗎?誰也管不著我──」
「是嗎?」陸威晟輕聲低笑的瞥向眼前的兩個女人。「敏茹已經滿二十歲,她有資格為自己做任何決定,我想連你也管不到她。」
「哼!」唐倩玉冷笑的撇嘴。「她是什麼性子,我比你們更清楚百倍、千倍,她根本不會拒絕我的要求,敏健,跟媽媽回去。」目光高傲的睨向女兒。
楊敏茹自剛才起就直勾勾地望著眼前自稱為母親的唐倩玉,聽著所有的對話,目光移至哭紅了眼的楊媽媽,又轉回眼前的親生母親。
「跟我回去!」唐倩玉厲聲吼著,用力握住她的手。
「敏茹,不要!如果她會善待你,回去沒有關係……可是她這個樣子,媽媽不放心……孩子,媽媽捨不得你再回去過以前的苦日子……」楊媽媽也撲過來,像母雞般護住自己的小雞。
「媽媽?你的媽媽是我──唐倩玉!」
「媽媽。」楊敏茹柔聲的喚著,陡然讓兩個人錯愕的轉向她。
「敏健?」
「敏茹?」
柔軟的身子撲進楊媽媽的懷中,楊媽媽感動得落淚,直摟著她又哭又笑。
唐倩玉氣壞的想將女兒的身子扳回來,陸威晟插入其中,將唐倩玉推離。陸威緒和楊敏茹的兄長看不過去的站出來,像兩個惡煞般逼向唐氏兄妹。
「敏健……我才是你的親生媽媽,你怎麼可以……」唐倩玉忍不住嘶吼叫囂,不甘願就此輸掉。
抬起眼。「你有當我是女兒嗎?自小到大你就當我是個礙眼的人,你曾經對我有半分的疼惜和照料嗎?」哽咽的鼻音細細的傳來,不曾啟口的責難終於傾倒而出。
「不管怎麼說,你是我的女兒!」
小手放在疼痛的心房上,淒楚的問:「就活該接受你的虐待嗎?不知真相時,我可以體諒你的苦楚,相信你所講的故事情節,而今真相大白,你要我說什麼?原來所有的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
「那又怎麼樣?我好歹也養了你近二十年!」養育的功勞仍高於天。
「若不是父親按時匯錢,你和舅舅會養我嗎?」她淒涼的問著,眸中哀楚的淚光閃動,令人鼻酸。
「我……」當然不會養。「說這些話做什麼?你是我的女兒,血緣關係說什麼也切不斷,你想跟你的父親也成!拿個一千萬過來,不然我說什麼也不會放手!」說到底,錢財是最重要的。
「還有長風貨運的公款問題也一併處理。」唐浩祥趁火打劫。
楊敏茹寒了心,倚進楊媽媽的懷抱中,退離暴風圈。
陸威晟體貼的拍拍她的肩頭。信賴的眸光掃向他,他點點頭站在她的前方。她知道他會為她擋去狂風暴雨,只留下溫暖的陽光。
☆ ☆ ☆
事情最後是怎麼處理的,楊敏茹並不清楚,只知道母親和舅舅在她往後的日子裡,消失無蹤,不曾再出現過。
接下來的半年內,陸威晟似乎用心在跟楊家人鬥智鬥法,要迎娶楊敏茹過門的事一延再延,遙不可期,惹得他笑面虎的招牌搖搖欲墜,欲更名為跳腳虎。
假藉至美國勘查公務,乘機將她夾帶出國,偷偷飛至阿拉斯加欲公證結婚時,仍被尾隨而來的楊家兩老逮個正著,氣得他差點當場暈厥。
本想生米煮成熟飯,造成既定事實,卻在楊家兩老以男女不宜同室的情況下,強行被迫分房。
又過了半年,情況仍不見好轉,這期間楊敏茹已順利考上大學,正式當上大學生,未料引來大批的蜂浪,急得他終日臉色不善,世界各國相關產業的員工們個個提心吊膽,人心惶惶。
「茹……你就……嫁給我吧!」陸威最好言好語的哀求著。
好不容易支開楊家的跟屁蟲組,飛快的將她捉到安靜地帶,防止被楊家破壞。
此次的大好機會是集眾多苦不堪言的員工們集體創造出來的,深恐自家老闆再被打壓下去,恐怕會……為保住飯碗,不得不自力更生,為他們的惡劣情況打造出一線生機。
楊敏茹笑笑的睨著他。
「好啦!」他摟緊她,俊俏的容顏擱在她的肩窩間,不住的摩挲,像只得不到主人撫弄的小貓咪。
「不要這樣啦!等一下又被人看……看見了。」她羞紅著臉,輕輕的推著他的肩頭。
每回他對她又摟又抱,總會被人逮個正著,次數和時間每每都掌握得剛剛好,氣得他都快吐血。
「你先答應我?」
「爸說──」
「我管他說什麼?」楊家老頭,這個仇結大了。
「我哥說──」
「理他─」他去死啦!
「我姊──」
「不許再理別人怎麼說,告訴我,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大手倏的按住她的胸口,心跳猛地加速,臉部紅潮更烈。
「我──」
「說呀!要跟不要一句話。」他蠻橫得像個不講理的小孩。
「你──」哪有人這樣?
「快點……快下決定。你要知道喔!我這個天才,這個有身價的單身貴族,可是很多人排隊搶著要,如果你……哼!我可是要走了喔!」等了一年多,他所有的耐心被操光。早知楊家人如此難纏,當時就不該自作聰明,找他們來壞事。
「去哪裡?」她心頭一慌,焦急的拉住他的手臂,他一直都在身旁,怎麼可以離開?
「到國外去呀!你又不想嫁給我,所以找只好到國外去,另外找人來愛!」他瞪著她,威脅似的加上一句。
「你……你怎麼可以……」娶別人。
「快點,要還是不是?」
「真的……你真的要走嗎?」語氣輕得像夢囈般,淚水凝聚在清水秀眸中,閃閃發亮,惹人心憐。
「如果你再拒絕我,我真的要走。」
「不要!不要走!」她撲在他的懷中,緊緊摟著那具熟悉的身軀,這是她依賴多時的臂膀呀!低聲的飲泣,無法接受他離開的打算,若是他離開,無法想像自己的生命裡還剩下什麼?她目前所擁有的幸福,全是他給予的呀!而她最愛的人是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