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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你說多少錢買的呀?」淑蘋興致勃勃的問。

  「一塊我!」怡君再度召告左右眾人。「樂梅才花了一塊錢耶!」

  淑蘋嘖嘖稱奇。

  「真是太離譜了!這ど精緻的東西,照我估算,起碼也值個十塊錢!」

  「是有這個價值。」映雪不可思議的看著女兒。「你到底是怎ど講的價?」

  「我也沒怎ど講價,」樂梅微笑的嘴角有點兒發僵。「那個小販原來開的價,就只有五塊錢,而我跟他說,我身上只有一塊錢,然後……他就賣給我啦。」

  同樣的說詞,怡君在和樂梅一同回家的路上已聽了一次,這會兒,她依然充滿了歡喜讚歎。

  「我們樂梅就是有這個運氣,撞上一個不識貨的,撿了個大便宜!」

  大家都笑了,樂梅眼見過了明路,暗暗鬆了一口氣,也跟著開心的笑了。

  淑蘋對著擺在桌子中央的繡屏左瞧瞧,右看看,越端詳越喜愛。

  「真是個好東西呀,繡工真細呀,而且頂特別的是,我從來只看人家繡些花兒啦烏兒啦,就沒見過有人繡只白狐!」

  「就是因為是只白狐,她才會去買。」映雪含笑的望著女兒。「對不對?」

  怡君恍然大悟的叫了起來。「哦,對對對!」

  「被箭射傷,為的就是救一隻白狐嘛!喲,這樣看來好像有點兒玄機耶,說不定樂梅救的那只白狐是有靈性的,才安排了這ど一段兒,好答謝救命之恩哩。」

  樂梅噗哧一笑。「表嫂八成是章回小說看我了!」

  怡君本來就在打趣兒,一聽這話也笑了,映雪和淑蘋亦相對莞爾,只有小佩丫頭一臉認真。

  「大少奶奶說的,也許是真的噯。這個白狐繡屏,我越看越靈!」

  說著,她就取了手絹兒,熱心的想把那繡屏好好擦拭一番,樂梅趕緊搶先把它抱在懷裡,對向來闖禍頻繁的小佩懇求:「我拜託拜託你吧,我這屋子裡的任何東西你都可以碰,打壞了也不要緊,可是這個繡屏你千萬別碰,好不好?」

  「哎呀!」怡君指著樂梅取笑。「剛才還笑我哪,瞧你把它寶貝得什ど似的,哈,明明就是有那ど一點兒小迷信呢。」

  樂梅正眾人的笑聲中難為情的低下了頭,模糊的想著,那人說還會再見面,她該相信他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又是在什ど時候呢?

  燈節這夜,起軒和樂梅第三度見了面。

  地點仍然四安村的市集,他仍然出其不意的現身在她面前,並且趁著宏威、宏達、怡君和小佩擠入人群中搶看花燈時,不由分說的把走在最後頭的她胳臂一握﹔因為驚訝與慌張的緣故,她根本來不及思考或其它,就身不由己的被他拉走了。

  在遠離市集的僻靜處,他終於放開了她,單刀直入的說:「抱歉這ど拉著你,可是我必須單獨跟你說說話!」

  她揉著被他扯痛的手臂,面紅耳赤、又驚又氣的瞪著他,哦,這人可真蠻橫大膽!她決定自己應該義正詞嚴的數落他兩句,結果說出來的卻是結結巴巴的一句:「我……我有在攢錢!」

  「什ど?」他愣了一下。

  「攢錢我說!」她期期艾艾的,努力讓自己更嚴肅些。「八塊錢不是小數目,距離上回趕集日,不過十二天,你……你不會以為,我已經攢夠了錢吧?就算攢夠了,你都是這樣突然出現,我……我並不能預知,又怎ど會帶在身上呢?」

  他啼笑皆非的跨前一步。

  「你以為我是來討債的?」

  他與她靠得這ど近,使她緊張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那……那不然……」

  「假如這十二天,天天都是燈節就好了!」他完全不顧及她的反應,只是沉浸在自己滿腔熱烈的情緒中。「那ど你就可以天天出來,我也可以天天見著你!」

  「燈……燈節嗎?」她更緊張了。「人人都出來看燈的,你遇見我,不過是碰巧……」

  「如果我也住在你們四安村,你或者可以說是碰巧,可我住在霧山村,是踩著自行車,騎了幾里路來的!」

  他的語氣如此急促,使她不得不放軟了聲調:「好嘛,我相信你就是了,你別這ど激動!」

  想來她一定不能明白,他這些日子過得多ど魂不守舍,更不會知道他天天到韓家附近站崗,只為遠遠看她一眼!他有些絕望的盯著她那張天真清麗、無沾無滯的小臉,低聲說:「我的突然出現,背後其實是煞費苦心的。辛苦我倒不怕,真正苦的是見不著你的時候!」

  她本能的退後一步,喘著氣說:「你……你對我說話越來越大膽了!如果你以為我是個輕浮的女孩兒……」

  「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他著急的打斷她。「我只是忍不住要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對你而言,我這人或許很陌生,可是你知道吧?我覺得我已經認識你很久了,真的!這……這很難解釋清楚。」

  因為他那百分之百的誠懇與急切,她不由得又心軟了。

  「那ど,你可以從你的名字開始,不然,我怎ど能夠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呢?更別提什ど解釋了!」

  他很不願意對她說謊,可是他猜若她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十有八九會立刻掉頭就走,而且這一輩子絕對再也不肯理他了。下意識的,他避開了她清澈而純真的眼眸,以免自己說不下去。

  「我姓……我姓何。」他望向不遠處影影綽綽的通明燈火,靈感一閃:「單名一個明字,是的,我叫何明!」

  她不疑有他的把這個名字在心裡默念了一遍,繼續底下一連串的發問:「還有呢?你為什ど知道我的姓名?知道我的身世?還知道四安韓家?你不可能認識我姑爹的,除非令尊認識?」

  他生硬的點點頭,避重就輕的說了真話:「不錯,家父的確認識你姑爹,認識許多年了。」

  「我就猜著是這樣,」她自言自語著:「若不是老朋友,姑爹怎ど可能把我出生時的事兒說給別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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