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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頁

 

  雪珂震動的看著至剛,迫切的抓著他的手。

  「那麼現在呢?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

  至剛深吸了口氣。「現在,晚了!」「那麼,你要把小雨點怎樣呢?」

  「不怎樣!」至剛冷冷的說:「小丫頭該做些什麼,她就做些什麼!但是,從此,她是娘的丫頭,由娘來支配!馮媽來管理!你和她不許見面!」

  她用雙手捧住至剛的手,迫切的看進他眼中深處去。

  「為什麼要這樣累呢?你並不真正恨小雨點,你恨的是我!從今以後,我會對你好,我全心全意對你好。至於你如何對我,我都把它視為一種恩寵!至剛,我終於有些瞭解你了!昨天,你在那樣的狂怒中,仍然放掉了我的父母!在你心裡,始終有那麼柔軟的一片天地!是我太愚昧太忽略了,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你……如果,你現在還肯原諒我,還肯放掉小雨點,我對你的感激,會深不可測!在這樣深不可測的感激中,此生此世,你將是我唯一的主人!唯一的神。至剛,不要說晚了,假若我們都有誠意,來重新開始,那就永遠不會晚,是不是?我們才浪費了八年,還有無數個八年在前面等著,你為什麼一定要讓小雨點待在這個家庭裡,成為我們之間真正的絆腳石呢?那不是太笨了?」

  至剛用奇異的眼光盯著雪珂。她說得那麼熱切,那麼真摯,面頰因激動而染紅了,眼睛因渴盼而閃著光彩。怎麼,這個女人又綻放出這般的美麗!幾乎是讓人眩目的。

  「你的字字句句,都是為小雨點而說!」至剛抽了口氣:「現在,在你身上放著光彩的,是你的『母性』,絕不是你對我的『愛情』,我對你瞭解得已經相當透徹了!可是——」他又深抽一口氣:「你這番話仍然打動了我,真的打動了我!」

  「相信我!」雪珂更迫切的說:「請你相信我,這次是真心真意的,只要你放了小雨點,我就全心全意守著你,做你一生一世的賢妻!」他凝視著她。「我需要冷靜的想一想,考慮考慮!」

  她再握住他。「在你考慮的時候,可不可以讓小雨點好過些,她只是個小孩子,她什麼都不知道!」

  至剛咬咬牙,長歎一聲。

  「你放心,如果不是氣極了,我們羅家,何曾虐待過丫頭?」他走下床來:「我去吩咐馮媽,讓小雨點停止推磨睡覺去!」

  雪珂眼中一熱。終於,終於,終於,終於……在混亂的黑暗中,有了一線光明,只要救出小雨點,她什麼都不在乎了。亞蒙,這名字從心頭劃過,像一把銳利的小刀子,劃得好痛。亞蒙將成過去的名詞,永埋記憶的深處。對不起!在她的生命中,有太多的「對不起」。亞蒙,對不起!

  就在雪珂已經說動了羅至剛的時刻,王爺和高寒,卻採取了行動。這天午後,有個年輕的小伙子,單槍匹馬,來訪羅至剛。一進了門,就表明態度,有事必須面告羅家少爺。老閔把他帶過層層防衛的大院和長廊,進入了大廳。

  羅至剛出來一見,不禁怔了怔,這小伙子好生眼熟,不知何時曾經見過,他正猶豫,小伙子已笑嘻嘻的福了一福。

  「羅少爺,我是寒玉樓的阿德!上次您駕臨寒玉樓,就是我招呼您的!」哦,寒玉樓!羅至剛恍然大悟,跟著恍然之後,卻是一陣狐疑。寒玉樓,家裡接二連三的出事,他幾乎已經把寒玉樓給忘了。他瞪著阿德,阿德眼光掃著老閔。至剛對老閔一抬下巴:「這兒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老閔走後,阿德從懷中慎重的掏出一封信來:「咱們家少爺,要我把這封信,親手交到您手裡!」

  至剛更加狐疑,接過了信。阿德並不告辭,說:

  「少爺說,請您立即過目,給一個回話!」

  至剛拆開了信,只見上面簡簡單單的寫著。

  「心病尚需心藥醫,冤家宜解不宜結,有客自遠方來,九年恩怨說分明,欲知詳情,今晚八時,請來寒玉樓一會!」

  至剛心中一驚,猛的抬頭,緊盯著阿德:

  「你們少爺還告訴了你什麼?」「我們少爺,這兩天家中有客,十分忙碌,他要我轉告,事關機密,請不要勞師動眾,以免打草驚蛇。信得過信不過都在你,他誠心邀你一會!」

  至剛聽得糊塗極了,但他所有的好奇心、懷疑心全被勾起,只感到心中熱血澎湃,激動得不能自己。他把信紙一團團在手中,緊緊握牢。「告訴他,晚上八時我准到!」

  至剛並不糊塗,雖然對方說「不要勞師動眾」,他仍然帶著四個好手去赴會。到了寒玉樓,才覺得四個好手有點多餘,整個寒玉樓孤零零、靜悄悄的聳立在清風街上,樓裡透著燈光,看來十分幽靜。「你們四個,在外面等著,我一拍手,就衝進來!」

  「是!」埋伏好了伏兵,他才敲門入內。

  阿德來應門。至剛一進門內,就不禁一怔。只見整個店都空了,那些架子都光溜溜的,屏風、字畫、骨董、玉石一概不見。店裡收拾得纖塵不染,空曠的房子正中,放著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桌上,有一座小爐,上面燒著一壺開水。旁邊放著兩個茶杯。高寒正在那兒好整以暇的洗杯沏茶。

  阿德退出了房間,房裡只剩下高寒和至剛二人。

  「請坐!」高寒把沏好的茶往桌上一放,指指椅子。

  至剛四面看看,不見一個人影。心裡怦然一跳,戒備之心頓起,疑惑也跟著而來,他凝視高寒,簡短的問:

  「你葫蘆裡在賣什麼藥?趕快明說!我沒時間多耗!你說『有客自遠方來』,客呢?怎麼不見?」

  「你已經見到了!」高寒抬起頭來,正視著至剛:「那個客人就是我!」至剛震動的抬眼看高寒,兩個男人都深刻的打量著對方。至剛再一次被高寒那股儒雅的氣質,英俊的容貌,和那對深不可測的眼神所震懾住,這個男人,這個名叫高寒的男人,到底用心何在?「你是什麼意思?」至剛勉強穩定住自己,沉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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