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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頁

 

  驥遠的兩眼,直勾勾的看著那條項鏈,那塊新月形的古玉,那垂掛著的一彎彎小月亮……是的,這是新月那條獨一無二的項鏈!他心中一陣撕裂般的痛楚,更加怒發如狂了。

  「你給我拿下來!拿下來!」他嘶吼著,就伸手去摘那項鏈,拉拉扯扯之下,項鏈勾住了塞雅的頭髮,塞雅又痛又怕,哭著叫:「你弄痛我了……為什麼要這樣嘛?」

  「我弄痛你又怎樣?誰教你讓我這麼生氣?家裡的人那個你不好學?你可以學額娘,可以學珞琳,甚至可以學甘珠,學硯兒,學烏蘇嬤嬤……你就是不能學新月!我不准!我不准!我不准!我不准……」「我知道了,知道了……」塞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拚命點著頭。「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呀!我誰誰誰……都不敢學了呀!」驥遠終於奪下了那條項鏈,他紅著雙眼,瞪視著手裡的項鏈。恨意在他的體內擴散。漲滿了他整顆心,漲滿了他整個人。「啊……」他發出一聲狂叫,好像體內聚集了一股火山熔漿,非要噴發出去不可。他握緊了項鏈,掉頭就衝出了房間,一口氣衝向了望月小築。像一隻被激怒的鬥牛,驥遠撞開了望月小築的院門,一直衝進了望月小築的大廳。努達海還沒有回家,新月和雲娃正拉著克善量身,要給他做新衣服,因為他最近長高了好多。被驥遠這樣狂暴的衝進來,三個人都嚇了好大的一跳。還來不及反應,驥遠已直衝到新月的面前,用力的把手往前一伸,手指上纏繞著那條項鏈。他咬著牙,喘著氣,死死的瞪著她問:「這是你送給塞雅的嗎?你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把它送給塞雅?」新月被他的其勢洶洶給嚇住了,吃驚的睜大眼睛:

  「你怎麼這樣問?我……我沒有惡意呀!我只是要表示我的一番心意啊!」「心意?」驥遠受傷的怒吼:「你根本沒有心才送得出手,如果你我之間,還有什麼稱得上是美好的,大概就剩下這條項鏈了!它代表還有一段純真歲月是值得記取的,結果你卻把它送人,連這一丁點兒你都把它抹煞了,你不覺得你太殘忍了嗎?」新月太震驚了,到了此時,才知道驥遠對自己用情竟如此之深!她張口結舌,一時間,答不出話來。驥遠恨恨的聲音,繼續的響著:「我知道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現在經過這麼多不痛快的事以後,你甚至討厭我,痛恨我,那麼,你大可把這條項鏈扔掉,就像你棄我如敝屣一樣!」他把項鏈「啪」的一聲放在桌上,命令的大吼:「你現在就這麼做,你摔了它,扔了它,砸了它,毀了它……你要怎麼處理它都可以,就是別讓它在另一個女人胸前出現!」克善被這樣的狀況又嚇得臉色發白了,他縮在雲娃懷裡,驚慌的說:「這條項鏈是咱們買的呀!為什麼要砸了它,毀了它呢……」「是呀!」雲娃立刻接口:「少爺你別忘了,這條項鏈不是你送的,是克善送的呀!格格要送誰就送誰,你這樣東拉西扯的,太過分了!」新月急忙把雲娃和克善往裡面房間推去。

  「雲娃,你給我看著克善,不要攪和進來!這兒我能應付,讓我跟他慢慢的說!你們快走,快走!」

  推開了克善和雲娃,新月往前邁了一大步,急急的對驥遠解釋:「請你不要這麼生氣,項鏈是我珍惜之物,絕不是隨手可棄的東西,把它送給塞雅,確確實實是一番好意,我真的沒想到這樣會激怒你呀!」「你也沒想到她會去做了一件和你一樣的紅色衣裳,打了一副和你一樣的髮簪,梳了一個和你一樣的髮髻,再戴上這條項鏈,變成了第二個新月!你也不會想到,當我下朝回家,來迎接我的,竟是一個假新月!你教我做何感想?你教我如何自處?我已經苦苦壓抑,拚命掩飾了,我是這樣辛苦的要遺忘,要擺脫,結果和我朝夕相處,同床共枕的人,卻裝扮成你的模樣……你們兩個,是存心聯手起來,把我逼瘋嗎?」

  新月太驚愕了。「有這樣的事?我真的沒有想到啊!」

  「她成天在你這兒流連忘返,翻箱倒櫃的找寶貝取悅你,滿口的新月這樣,新月那樣……簡直把你奉若神明!你的情奔巫山,對她而言,像是一篇傳奇小說,你會不知道你對她造成多大的影響?我每天每天,必須忍受她說這個,說那個,這還不夠嗎?我逃也逃不開,避也避不開你的陰影,這還不夠嗎?你還要讓她裝扮成你來打擊我!挫敗我……」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新月急喊著:「我只是太高興了,因為她肯跟我做朋友,我就受寵若驚了!我怎麼會要打擊你呢?我是這樣戰戰兢兢,唯恐你們生我的氣,我都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大家都高興,我發誓,我一直是這種心態,我怎麼可能要打擊你呢……」

  「我不要聽!」驥遠咆哮著:「你如果為我設身處地的想過,你就應該遠遠的避開她!我心中的隱痛,她不瞭解,難道你也不瞭解嗎?還是你壓根兒就不在乎,還是你很樂意看到我受苦受難……」「不……」新月惶恐的,哀懇的看著驥遠:「不是這樣,真的不是這樣啊……我以為,塞雅已經治好了你心裡的痛……」「啊!不要對我說這種鬼話!」驥遠更加受傷的狂叫:「你對別人的傷痛,是如此的不知不覺,你最少應該知道,這條新月項鏈,已經形同你的徽章一樣,整個將軍府都知道它的來歷,它的故事,結果現在叫塞雅戴著到處跑,向所有的人提醒我的失敗,提醒這個家族中發生的故事,你叫塞雅變成一個笑話,叫我無地自容,你知不知道?」

  新月拚命的搖頭,越聽越驚慌失措,簡直百口莫辯。淚水便奪眶而出。「驥遠,你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她痛苦的喊。「是我欲加之罪……好,好,是我欲加之罪!」他抓起桌上的項鏈,往她手中一塞:「你給我砸了它!你給我摔了它!你砸啊,摔啊……」「我不!」新月握著項鏈,轉身就逃。「這是我最寶貴的東西,我為什麼要砸了它?你不瞭解我把它送給塞雅的深意,我收回就是了!我不砸!我不砸,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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