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很重要,但是我希望能查出來。」
「好,你把號碼寫給我!」
我把那輛川端橋頭所見到的小汽車的號碼開了出來,交給書桓,他看了看說:「希望你不是在做壞事。」
「你看我會嗎?」我反問。
「唔,」他笑笑:「靠不住。」
三天後,書桓給了我一張紙條,上面寫的是:
「魏光雄,中和鄉竹林路×巷×號。」
「好了,」書桓望著我說:「現在告訴我,你要找出這個人來幹什麼?」「不幹什麼。」我收起了紙條。
「依萍,你一定要告訴我!」
「那麼,我告訴你吧,這人是雪姨的姘夫!」
「依萍!」書桓喊,抓住了我的手腕:「你有證據?」
「我只是猜想。」我輕描淡寫的說。
「依萍,」書桓抓得更緊,他的眼睛深深的凝視我:「依萍,你饒了他們吧!」「哈!」我抽出手來,走開說:「我又沒有怎麼樣,饒了他們?他們行得正又何必怕我,行得不正則沒有我,他們也一樣會遭到報應,與我何干?」
「那麼,依萍,你答應我不去管他們的事!」
「你那樣關心他們幹什麼?」我憤憤的問:「還在想念如萍是不是?」「依萍!」書桓默然的搖搖頭。
「好吧,我正要到那邊去,陪我去去如何?」我試探的問。
「不!」書桓立即說:「我不去!」
「怕見如萍?」我問。「是的,怕見如萍。」他坦白的說:「無論如何,我對不起如萍,我不該追了她,又甩掉她!」
妒火又在我胸中燃燒,我煩躁了起來。奇怪,我對書桓的獨佔欲竟強得超乎我自己的想像,就連這樣一句話,我都覺得受不了!我無法忍受他為如萍不安,這使我覺得他對我不忠。最起碼,如萍在他心中依然佔有一個位置,否則,他就根本不會對她負疚。這種思想牢牢的控制著我,我甩甩頭,向門口走去。「你到哪兒去?」「那邊。」「依萍,」他追了上來:「你想把剛剛得到的情報抖出來嗎?」「不,只是想看看爸爸!」我大聲說,不耐的瞪了他一眼:「用不著你為他們擔心,告訴你,書桓,我的力量還不足以粉碎他們!假如你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吧!尤其是你對如萍又不能忘情……」「依萍,」他打斷了我,皺著眉說:「你怎麼變得這樣小心眼?學得如此刻薄!」「我刻薄?」我挑起了眉毛。
「好了,好了,」他立即偃旗息鼓:「算我說錯了,我道歉,別生氣,小姐,最好我們別再吵架了。」
我嚥回了已經冒到嘴裡的幾句氣話,別再吵架了。真的,我們吵的架已經夠多了。我默默的走到玄關去穿鞋子,何書桓跟了過來,坐在玄關的地板上,用手托著下巴,呆呆的望著我。我穿好鞋,看到他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態,又對自己待他的態度感到抱歉,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我那樣愛他,為什麼又總要挖苦他,挑剔他?弄得兩人都不愉快?於是,我把手按在他的手上,歉然的笑了笑:
「書桓,我很快就會回來。」
「你到底去做什麼?你父親又沒有派人來叫你。」
「病好了之後,還沒見到過爸爸,而且,我也想出去走走了,關了這麼久,多氣悶!」
他對我搖搖頭:「依萍,我知道你不會想念你爸爸的,你對他沒有這樣深的感情!如果我猜得不錯,你心裡一定有個壞念頭。依萍,你第一次的報復舉動差一點葬送了我們的愛情,請你聽我一句,別再開始第二次的報復。」
「你別說教,好不好?難道我不可以去看我父親?」
「當然,你可以。」他悶悶的說。
我注視著他,對他微笑了。把頭湊過去,我安慰的低聲說:「再見!乖乖的,幫我在家裡陪陪媽媽!」
「我知道你去幹什麼,」他依舊悶悶的說:「你想去看看雪姨她們的臉色,你又在享受你的勝利。」
「我的什麼勝利?」「你又把我搶回來了!」「哼!」我冷笑了一聲:「別把你自己估得太高,大家都要『搶』你!我可沒有搶你哦!」
「好了,又損傷了你的驕傲了!」何書桓說,把我拉過去吻我,輕聲說:「早些回來,我等你!」
我走出家門。這正是下午,太陽很大。我叫了一輛三輪車,直馳到「那邊」。是的,我又要開始一次報復了,我已經得到雪姨的秘密,還等什麼呢?他們曾那樣欺侮過我,折辱過我,壓迫過我,我為什麼要放過他們?站在院子裡,我嗅著那觸鼻而來的玫瑰花香,復仇的血液又開始在我體內奔竄,使我有些興奮和緊張起來。
客廳中很安靜,這正是午睡時間,大概其他的人都在睡午覺,客廳裡只有爾豪一個人,(難得他居然會在家。)正在沙發椅中看報紙。看到了我,他的臉色變化得很快,馬上顯得陰沉暗郁,冷冷的望著我。我走進去,旁若無人的把手提包放在沙發椅子上。爾豪按捺不住了,他跳了起來,怫然的說:「依萍,是你?你居然沒病死?」
我一愣,立即笑了起來,想起那一晚,他曾怎樣嘲謔我,使我感到一份報復性的愉快。怎麼樣?書桓到底回到了我的身邊!他的憤怒讓我覺得開心,我神采飛揚的挑挑眉毛說:
「我非常好,你們一定也過得很好很愉快吧?」
「當然,」爾豪說:「我們這裡沒有人裝病裝死。」
我有些生氣了,但我仍然在微笑。
「如萍在家嗎?我特地來找她的,」我怡然自得的說:「我預備十月結婚,考慮了很久,覺得還是請如萍作女嬪相最合適,如果她在家,我要和她商量商量!」
我這一棍夠厲害,爾豪頓時漲紅了臉,他伸著脖子瞪著我,像只激怒的公雞。好不容易,他才壓制著怒氣,吐出三個字來:「不要臉!」「不要臉?」我笑了,憤怒使我變得刻薄:「這屋子裡倒是有個很要臉的女孩子,正躺在醫院,為了打掉沒有父親的孩子!」爾豪的臉色由紅轉青,停了半天才點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