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可愛的聲音…學生證不符算什麼嘛…站長的眼睛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心型符號。
該死的色胚!硯耕沉了臉,心裡破口大罵,「楞在這裡幹嘛?過來啦,我教你怎麼加油。」
教是教了,不過他也懷疑,叫她來加油站上班是不是個錯誤。他環顧這個工作滿久的加油站,說真話,若被她不小心燒了,硯耕實在不太意外。
「艾倫!油噴出來就算了,誰叫你用九八替客人洗臉!」他實在看不下去。
「油…油槍後座力太大了嘛…」艾倫可愛的臉皺在一起,「對不起,先生,對不起,」她居然拿擦車窗的抹布給客人擦臉,硯耕險些氣死。
「哎呀,誰都有第一次的嘛,」客人倒是被艾倫迷得暈陶陶的,汽油洗臉也算不了什麼,「你叫做艾倫是吧?幾時下班呢?哥哥請你喝茶好不好?」
「不好!」硯耕硬按耐住自己的脾氣,「先生,我們這裡是加油站,不是應召站!」
客人看一眼凶得要吃人的硯耕,吞了一口口水,塞了張名片到艾倫的手裡,「呵呵,哥哥沒有惡意啦…交個朋友…」然後夾著尾巴,火燒車尾似的快速逃逸。
看艾倫默默的擦著地上的油漬,又覺得有點不忍,「剛剛…剛剛對你這麼凶…咳,我不是有意的。」哎…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她這麼笨手笨腳的,一肚子火就爬上來,那個色瞇瞇的傢伙看艾倫的眼神,根本就是火上加油,害他險些噴火。
「我知道呀,」她眼神明亮,開開心心的回答,「硯耕幫我解圍呢,那個客人想摸我…呃…硯耕好好喔,幫我趕跑他。我就知道硯耕是好人。」
出現了!美少女必殺技純潔閃閃發光可愛笑容!
他的心猛烈一跳,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像是被十輪大卡車碾過,又聽到自己論文過關了一樣,又痛又高興的。
我怎麼了?我幹嘛臉紅?
「名片呢?」他一把搶走那張名片,撕碎了扔進垃圾桶,「這種爛人的名片,沒什麼好留的!」
他不知道自己在氣些什麼,一把搶走艾倫的拖把,粗聲說,「喝牛奶!在加油站一定要喝牛奶,要不然會鉛中毒唷。」把她拖進辦公室灌。
「可是…」她看了看那罐牛奶,下定決心咕嚕咕嚕的喝,「啊∼好喝。我能不能換巧克力牛奶?」
「只有鮮奶!」
一個鐘頭後,他才知道那句「可是」是什麼意思,艾倫開始臉色發青的跑廁所。
「你晚餐到底吃了什麼?」收工後,他載著軟趴趴的艾倫回家,雖然加油站的便當她就吃了兩個,不過應該沒壞才對。
「呃…我有乳糖不耐症…」
「…………」
回家以後,精疲力盡的硯耕洗了個熱水澡,發現艾倫根本沒回房間,蜷在沙發上像個小貓似的睡著了。
她實在漂亮。蹲在她旁邊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戳戳她有些嬰兒肥的臉頰,真是粉嫩。小小的手還有梨窩,手小,腳也小小的。柔軟的嘴唇像是玫瑰花瓣…
我在幹嘛?別忘了女人都是禍水!他用力甩甩頭,「起來,別在這裡睡,會感冒。」
她囈語似的爬起來,揉著眼睛走進房間,連門也不關。
「喂,你連門也不關…」看見她的房間,就像是被炸彈炸過一般,不禁傻眼。老天…誰娶了這個女人會倒霉一生…
聽到有東西落地,他定睛一看…卷在被子裡的艾倫丟出了一條牛仔褲。然後是上衣,然後是…胸罩?!
「你…你…你脫衣服能不能等我關了門再脫?!」他又臉紅了。啊啊,這兩天臉紅的次數比他一生加起來還多呀∼
他蹦的一聲把艾倫的門鎖起來,突然覺得…有點可惜?
啊啊∼我可惜什麼?
他衝進房間,打開計算機,論文!對,我還有論文沒拼完!他開始拚命寫論文,自從和艾倫住在一起以後,他的工作進度突然超前很多很多…
第五章
艾倫不知道硯耕的掙扎,在一天的勞動之後,甜甜的墮入夢鄉,直到天濛濛亮,硯耕房間的燈終於認命的熄滅,她才睜開眼睛。
天亮了嗎?
懶懶的起床,洗了個熱熱的熱水澡,無視那一屋子的混亂,她拿起畫筆。
畫著畫著,綁著兩條麻花辮的麥穗娃娃牽著野鴨,遙望著發過脾氣,卻留下食物的狐狸。
野鴨:狐狸不喜歡我們住在他的麥田。
娃娃:不,狐狸喜歡我們住在他的麥田。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歡迎我們
。你看,他留下好吃的葡萄酒和麵包,他幫我們趕走了討厭的
烏鴉。
我喜歡狐狸。
野鴨:呱呱,娃娃,我也喜歡他。他有澄澈的眼睛。
忘記回南過冬的野鴨,迷路的麥穗娃娃,一起望著遙遠的西方,太陽安靜的緩緩墜落,金光染遍了麥穗娃娃和野鴨,和遠遠走著的狐狸,也染了半身,像是黃金打造的狐狸一樣。
她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天已經大亮了。她突然發現,那只壞脾氣的狐狸,有著和硯耕相似的眼神。
笑了起來,卻發起呆。心裡的一股酸楚,慢慢的冒上來。一定是我想太多了,她安慰自己。因為硯耕人太好了,自己又走投無路,才會把依賴當成喜歡。
沒有那種事情的。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愛情只是把雙面刃,傷害了自己,也讓原本可親的男生,變得猙獰可怕。
我不會再愛。
我不會再愛。
早就醒了的硯耕望著滿室的金光,楞楞的追憶流淚的夢境。大男人哭什麼哭?!他忿忿的擦去頰上的淚,女人就是這個樣子,說愛的時候,像是沒有你會死,一但不愛,變臉比翻書還快,什麼樣的缺點都可以當罪狀。
他點起煙。
不是愛我的男子氣概嗎?分手的時候說我只會大聲,不懂體貼。不是愛我的真嗎?分手的時候說我從來不會哄她,不懂女孩子的心。不是愛我的專注嗎?分手的時候說我只愛實驗室,沒有絲毫的關注放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