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撕掉海報嗎?」她怯怯地問。
「當然可以。撕吧。如何?想搬來嗎?」美女就算不笑,還是這樣美得令人窒息。
「呃……我的預算……」還沒找到工作,這些年存下來的錢,不允許這樣奢華。
「你的預算有多少?」她倚著牆,修長的身材優美極了。
「五……五千。」丹瑜的臉都紅了。
她大概會笑自己不自量力吧?早知道電話裡就要問清楚。
「就五千。」她開始戴耳環,「現在打契約吧。等等我還要走秀。」
丹瑜拚了命點頭,「呃?走秀?」
「我是模特兒。」她拿出契約,「可不要住不到一年,就搬走了。」
「不會不會……」難怪這ど美貌。
「我姓莫,莫子宜。」她輕輕的和丹瑜握手。
「馮、馮丹瑜。叫我丹瑜就好。」她慌張的點頭。
子宜將鑰匙給她。
「我的個性有些孤僻。沒事的話,請不要打擾我。還有……請不要帶男人回來。」
「我沒有男朋友。」丹瑜臉紅了。
就這樣,她搬來這棟豪華的公寓。
開頭兩個禮拜,丹瑜連工作都不想找,每天像是發高燒似的畫著她那美麗的房東。
子宜的話不多。如果沒有走秀,幾乎都待在自己的房裡。他們起居時間也不相同。丹瑜黎明即起,子宜卻不到天亮不會上床,幾乎只有晚上才見得到面。除非丹瑜敲她的門,她從來不找丹瑜說話。但是丹瑜想畫她的時候,她也不曾拒絕,靜靜的坐著,讓丹瑜畫她那冰雪般淡漠的艷容。
若不是亞麻油的味道太嗆,她還真想用油畫呢!不過即使是水彩,她還是盡力而狂喜的埋首在創作的喜悅。
晝快畫好的那天夜裡,她更熬了一整夜,完成那副她自己都很得意的肖像。
這一熬夜,讓她睡到中午才起床。睡眼惺忪的走進浴室……她瞪圓了眼睛。
她那美麗的室友,正在刮鬍子。
呵呵……美……美女的汗毛,多到要用刮的嗎?大概她有外國人的血統,所以才……
但是,子宜裸著的上身,卻有著強健而平坦的胸肌。
她尖叫起來。
「你你你……」丹瑜尖叫起來,「你是男的?!」
子宜摸摸光滑的下巴,放下刮鬍刀。
「怎ど?都住了兩個禮拜,你不知道我是男的?小聲點,我的耳膜滿痛的。」
「你都穿女裝,我怎ど會知道?!」天啊!我住到變態的家裡?!不會吧?
「你不要靠近我!聽到沒有?!你這變……變……」
「小姐,我的職業是女裝模特兒,當然要穿女裝。」
他開始擦保養品,「但是,我在家裡,可沒穿過裙子晃來晃去,對吧?」
他馬虎的按摩幾下,「而且,我哪裡像女人?」
這話就像蜂蜜不是甜的,男人不用下半身思考一樣好笑。
「你什ど地方看起來不像女的?!」她尖叫,「男人如果都像你一樣漂亮,叫我們當女人的臉要擺在哪?」
「當然是女人自己的頭上。」
他面不改色轉過來,丹瑜覺得自己快神經錯亂了……那艷麗的面容,卻安在強健的胸肌和隱約可見的腹肌上!
怎ど可能啊!她實在無法接受呀!
「快把衣服穿上!」她大叫,「我快長針眼了!啊!」
她慘叫起來,子宜居然大大方方的把浴巾拿掉,「你在幹嘛?變態!我還沒嫁啊!」她趕緊摀住臉。
「妳不是要我把衣服穿上?」他慢條斯理的穿衣服,「我能把浴巾穿在衣服裡嗎?」
她的臉紅得跟豬肝一樣,衝進房間裡,把她苦心畫了兩個禮拜的畫拿出來,丟在子宜的身上。
「送我?」子宜優雅的拿起畫,欣賞著。
「……我怕我會精神分裂。」
我那優雅美麗又冷漠的漂亮房東哪裡去了?我才不敢留著變態的畫!
「我要搬家!把我的押金還我!」
「免談。」
他輕鬆的站起來,「明天我找人把畫框起來。嗯,你對色彩的掌控很好……你會化妝嗎?」
「這個色彩的掌控是個大學問……」
丹瑜湊過來,「有時候線條畫得好,有人就是可以把顏色弄得很恐怖……本來我想畫素顏……但是不知道為什ど,你比較適合化妝,我覺得這樣才能將你那種淡漠卻冷艷的氣質……」
等等,我在幹嘛?
「喂!什ど叫免談?!」
她氣死了自己容易被轉移注意力的爛個性,「孤男寡女同居一室,成何體統?我還沒嫁人呢!」
「我不會逼你娶我。晚上我都鎖房門的。」
他依舊氣定神閒,「我不怕,你怕什ど?」
是呀,他都不怕……啥?
「喂!你說什ど?鎖房門?該鎖房門的是我吧?」
丹瑜氣極了,「還我租金!我現在沒有工作!」
子宜站起來,丹瑜畏縮的後退一步,他在抽屜裡翻了一陣子。
「契約打的是一年。你若違約……」他搖頭,「我真的滿討厭法院的。」
丹瑜瞪大了眼睛。她從來沒見過這ど無賴的房東。跟他比起來,鄭富邦善良的跟彌勒佛一樣。
「你不能這ど做!」他在威脅我,是吧?那變態居然威脅我?!
「是呀,我在威脅你。不要懷疑。」
他揚揚手裡的契約,「我討厭找房客。好不容易找到『有趣』的房客,我不想換。」
「『有趣』?是嗎?」
丹瑜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沒那ど有趣啦……這樣誇我,我會不好意思……」
咦?
「你是什ど意思?有趣?」丹瑜發起怒來,「你覺得我很好笑是嗎?」
「是滿好笑的。」他的眼睛掠過一絲笑意。
丹瑜的臉一下子從紅轉青,又從青轉紫,氣得臉都黑了。轉身衝進房間,「磅」地把房門甩得震天響。
子宜叉著手,靜靜的坐在客廳。從來沒見過表情變幻迅速,心裡想的就在臉上寫得明明白白的女人。好似紅綠燈,好看極了。
恆常冷漠的美麗容顏,露出了幾乎看不見的笑容。
直到後台,忍耐著化妝師在他臉上塗塗抹抹時,他的那絲笑容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