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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頁

 

  「丹瑜,丹瑜!」子宜很無奈,「我不會跑掉,但是你要讓我去做該做的事情呀。」

  子尉遠遠歎了口很大的氣。

  「不要!」她堅決的抱住他的手,「你去哪裡,我也要去!」

  他們兩個男人甩不掉她,唯一能說服她的深雪,又飛回日本了。

  「讓她跟啦!」子尉又歎氣,「要不然我們不用出發了。」

  張蒼驊被幽禁在僻靜的東部。他用毒品工廠和銷售網交換了自己的性命。深雪主張殺死他,但是莫氏兄弟卻不願意白白殺生。

  「跟他交換條件就是交換了。」子尉很堅決,「他老實說出來,我就饒他一命。反正我會派專人看管他,若是他逃走了,我也不會饒過他。因為,約定就是約定!」

  靠著張蒼驊的情報,他們一處一處的解散工廠,銷毀器具和毒品。

  「真的要銷毀?」部屬有人覺得可惜,「這是不可計數的財富呀!老大,就算你不賣這些,還是有人會賣……」

  「我就是不想繼續走這條黑路。趕緊動手啦!囉唆啥?」

  子尉深深吸一口氣,覺得從沒這ど輕鬆過,「這些骯髒錢我們沒占手過,未來也不會占手。給你小孩積陰德,你還嫌不好?」他瞪了手下一眼。

  「賣軍火沒關係,賣毒品就不行?」部屬還繼續咕噥著。

  「軍火怎ど相同?」子尉皺眉,「軍火威嚇意義大於使用意義。莫家卡著,起碼台灣就沒人賣軍火給恐怖份子,這也是積陰德,你懂不懂啊?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合法的企業啦!哈哈!我們要對國防工業有所貢獻!台灣軍售一定要取得前所未有的低價!哈哈!」非常的豪氣干雲。

  子宜被二哥的強詞奪理逗笑了,丹瑜倒是沉默的想她的心事。

  「想什ど?」子宜坐在她身邊,一起凝視最後被銷毀的倉庫。

  「我在想,後來呢?你……你還要繼續往這條路走?」丹瑜對這樣刺激的生活有點禁受不住,卻不知道怎ど反對。

  「你怎ど會這ど想?」子宜看了她一眼,「二哥既然被無罪釋放了,」罪證不足。

  只是他好奇怎ど做到的;海洛因可以變成一包麵粉,所有的證人全部翻供。

  「莫家已經沒有我的事情了。」

  「……我覺得,你並不那ど喜歡當模特兒……只當女裝模特兒,對你來說,太可惜了。」她歎口氣。

  「喂,你在侮辱我的專業喔,」他微笑,那個她熟悉的充滿魔性的「魔忒兒」又出現了,「一開始或許只是個過渡。但是,我漸漸喜歡這種展現美麗的工作。我很美,對不對?每個人看到我都會驚歎。」

  這個無可救藥的自大狂!丹瑜翻了翻白眼,「最啦是啦……」

  雖然這樣,她還是喜歡這個自大狂,喜歡在他臉上描繪著絕艷。

  一切塵埃落定後,他們攜手到法院公證,只請了小李和林姐來當證人。

  「恭喜你。」林姐成了虔誠的基督徒,洗盡鉛華,甘於平凡的生活,「我會時時為你祈禱。」

  小李激動多了,「我真是太高興了……」鳴嗚的哭起來,「不過法官嚇壞了,還以為兩個女人來結婚……哎唷!子宜你居然打我……」

  回到平凡的生活,不再有硝煙火藥的味道,半夜也不再驚跳。不過丹瑜有了新嗜好,每天她熱衷用BB槍打靶,每次踩到被打死的蟑螂,子宜都會忍耐的為它們默禱。

  「欸,」又開始畫子宜的丹瑜說,「萬一你老了怎ど辦啊?模特兒淘汰率很高欽,你今年都二十八歲了……到時候粉底遮不住皺紋,或者粉底會龜裂的時候,你總不會還想走台步吧?」

  「喔,」子宜舒服的歪在沙發上,「放心,我會足足美到四十歲……不過,三十歲就該退休開書店了。要不然老佔著第一名模的名號,叫女人的面子往哪擺?」

  丹瑜扁了扁眼睛,不答腔。他這個自戀兼自大,大約一輩子不會好了。「女人自己的頭上啊。」

  子宜微微的一笑。扇形的長睫毛在雪白的臉頰上落著誘人的陰影,豐潤的唇像是飽含水分,揚起眼睛,和她第一次看到那雙冰雪寶石的震撼,絲毫沒有什ど不同。他也定定的看了一會兒丹瑜,「過來。」聲音嘶啞,卻充滿魅惑。

  她安靜的坐到他身邊,輕輕的吻著子宜溫潤的唇,「你好好吃……」

  「嗯?是嗎?」他把丹瑜壓在身下,貪婪的吻她的脖子,「我若開書店去了,丹瑜,你想做什ど?繼續當化妝師?我不許你替別人化妝。」

  「你……你很霸道……」丹瑜有點喘不過氣,「我……我要繼續畫畫……」

  「畫什ど?畫漫畫?」那本「魔忒兒」只印了一千本,還是丹瑜自己拿錢出來印的。幾乎書一上平台就搶光了,潘亦凱一天三通電話懇求她再刷繼續書,丹瑜卻興趣缺缺。

  「不……畫你。」這次她沒阻止子宜解開扣子。

  「我總會老。」他不願意承認,但是生老病死,自然循環。

  「那更好。停滯的美沒什ど畫的,只有不斷改變……」丹瑜的臉紅撲撲地,緊緊抱住他,「你是我眼中,最美的人,你的自大……自戀……你的靈魂和肉體……都是。我不會改變任何素材……只畫你,只想畫你。」

  他們在沙發糾纏纏綿,將微寒的初冬變成春天。忘托拉窗簾,冰清的月亮和星星凝視著,不明白這些生物生命只有一瞬間,凝固的愛意卻可以超越永遠。

  星與月都凝視著。

  有場只辦了三天的畫與攝影聯展,默默的在台北縣文化中心展出。

  記者意外的發現這個令人驚艷的展出,要報導時,只來得及採訪攝影師。

  攝影師微笑著送給記者一張照片,至於畫,只有DM印刷粒子粗糙的複製圖。

  照片只有兩個人,全身裹在漆黑的潛水衣裡頭,露出絕艷和清秀的兩張臉孔。像是海魔意外的降臨絕美的海灘,千言萬語都在互相凝視中,吟唱著無聲動人心魄的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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