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廝哥……」見他又恢復本來的模樣,她不禁紅了眼睛。
剛剛一定是因為他不高興她跑去找褚雲飛,所以才故意捉弄她的,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和她結合的意思。
「怎麼哭了?」見她低聲抽噎,他輕問。
「我沒有討厭你的意思,我只是替雲飛哥感到不平,所以才……」她愈想解釋,愈是說不清楚。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吃醋。」他摸摸她的頭安慰道。
「你真的會因此而吃醋?」她難以置信地反問。
「我剛剛的表現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他將她擁入懷中。「我不清楚褚雲飛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不過鐵定是跟遺產有關,且絕不是什麼好聽的話。自從你昏迷後,我完全沒有動用到你名下的財產,倒是你瑞士銀行戶頭的錢,全部被領得一於二淨。我猜,大概是被那個傢伙領走的吧!」
剛繼承遺產時,汪律師清楚地移交了顏家的所有財物。因此他對於顏心的財產相當清楚、要不是他稍早在書房意外發現一張瑞士銀行的交易明細單,他恐怕也被褚雲飛這老奸隱瞞過去了。
「沒關係的……那些錢我原本就不打算動它。」說這活時,她顯得有些激動。
「小心,難道你認為我欺騙你?」他看得出她眼底的懷疑。
「不是的,我只是……」她一臉為難。「你們兩人的話我都相信,我到底應該相信誰?」她發出求助的眼神。
「廢話!當然是相信我!」
不知何時褚雲飛忽然從房外闖入。
「人家小倆口正在甜言蜜語,你忽然闖入,不覺得太不禮貌了嗎?」亞廝站了起來,理了理身上的白色浴袍。
「儘管耍嘴皮子吧,反正你也活不久了。」他冷笑一聲。「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要苦等你們來到島上的這一天?」
「要不是小心吵著要來看你,你以為我閒著沒事做?」他一手緊摟著她,安撫她過度受驚的情緒。
「小心,別怪我,我是通不得已的。」他冷冷地直視她愕然而失望的神情。
「這麼說錢的事情……還有小璦的事情全是你的謊言?」她顫著聲,難以置信地仰望他。
「小璦的事情是真的,她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他面無表情地說。「是我親手殺了她。」
「既然人都已經死了,你要我們的命也沒用。那些財產對你來說,已經起不了作用了!」亞廝望著他掏出來的槍,補上一句。
「誰說沒用?小璦沒了,我還有真正的小璦,只要我付得出錢來,一定有辦法讓她死而復生的。」他的言行幾近瘋狂。
「是有辦法,不過那也是幾百年後的事了,你活不到那個時候。」面對危機的亞廝相當冷靜。
至於一旁的顏心,倒也不擔心自身的處境,她所難過傷感的,是褚雲飛已然失去心智的瘋狂行為。
「我可以活到再次見到小璦時,只要我也有足夠的錢施行人體冷凍術。」他逼近兩人。「這就是我為何需要你們兩人名下財產的原因,這下子你們可以一起共赴黃泉,死得瞑目了。」他舉起槍來,對準兩人。
「別傻了,就算我們兩人死了,你也得不到財產的,因為我早已申請財產變更,把我們名下共有的財產脫產出去。現在的我,不僅是一名窮光蛋,就連小心,也身無分文了。」
「你……放棄那筆龐大的遺產?」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為什麼汪律師沒有告訴我?」他低吼一聲。
「自然是收下了我的大筆酬金,嘴巴緊得很。」他很滿意褚雲飛這種出乎意外的驚訝神情,但卻更加小心他手上的槍支,因為子彈不長眼。
「可惡!你竟然如此狡猾。」他因過度激動而全身顫抖。
「不敢,我一直謹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而你,顯然是自負過頭了。」他開始感受到危險性,褚雲飛手中的槍相當不穩。
「既然如此,我們三個人就同歸於盡!」褚雲飛望了全身發抖的顏心一眼,眼神有著些許猶豫。「小心,我問你最後一次。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他絕望地看著她一臉畏懼的模樣,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顏心沒有開口,只是怔怔地瞅著他潰散的目光。
「想死就自己去死,我們兩人還想長命百歲!」亞廝以不變應萬變。
然後,他真的舉起槍來,指向自己的太陽穴。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旁的顏心忽然搖搖晃晃地衝上前去,使盡全力拉下他手上的槍。
「小心!」亞廝看得心驚膽戰,被她這突來的動作嚇出一身冷汗。
「雲飛哥,小心求你,不要做傻事。好不好?」她顫著虛弱的腿哭著求他,不顧他手上的槍隨時有走火的可能。
「你管我做什麼?既然我無法預約我和小璦未來的幸福,不如早點投胎轉世,一世一世地繼續追尋她。」他說得哀怨且無奈。「在臨死前,我很開心,至少還有你為我流淚。」他冷然地低望她一臉淚水的可憐模樣。
「雲飛哥,如果你非死不可,就先殺了我吧!」她抓住他的槍,抵住自己的胸口。
「小心!你這是做什麼?」一旁的亞廝跨步向前,卻無法介入兩人之間。
「我這條命可以說是因你八年的照顧換來的,如果你真的得死,我想陪你一起共赴黃泉,這次換我在地獄照顧你,替你承受種種痛苦和煎熬。」哀然卻堅定的語氣聲聲撼動褚雲飛。
「這是你的真心話,是不是?」褚雲飛冷絕的神情瞬間融化。
「我願意跟你一起死。」她毫不猶豫地點頭。
一旁的亞廝雖不動聲色,心底卻很不是滋味。
此時此刻,褚雲飛才明白顏心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遠遠超出自己所知道的,百倍、千倍、萬倍……
「這就夠了,小心。」褚雲飛忽然收回手中的槍支,頹然地大笑一聲。「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話一說完,他忽然轉身,頭也不回地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