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誰稀罕你的衛生紙。我才不屑!」她氣呼呼地將衣物用力丟在他臉上,掉頭就走。
「乖乖,這女人的脾氣還真大,哪裡來的大小姐?」一旁的無恨低呼一聲,算是開了眼界。很少見過優雅的三哥這麼狼狽呢!
「廢話少說,你要是不想吃晚飯,我立刻把飯菜收了。」他的神情僅瞬間閃過錯愕,之後依然是面無表情的冷淡。
「誰說我不吃的,忙了一整天,都快餓死了。」他邊抱怨邊坐定位。「無仇呢,怎麼沒看見這火爆小子?」他望著空蕩蕩的位子道。
「大概又是去Pub鬼混了,不用管他。」
「你和他今天又吵架啦?」他嗅聞得出他身上的火藥餘味。
「不好好工作,一天到晚不是睡在家裡,就是去聲色場所泡女人。要是讓爺爺和死去的爸媽知道無仇如此墮落糜爛,他們一定會怪我沒把弟弟帶好。」無情的語氣帶有深深自責。
「三哥,你就別沒事找事做了,要讓那浪子回頭,根本難如登天。無仇的行為稱不上優秀,但也不壞啊!他啊,要是真的混出像二哥那樣的黑道本事就好了,總比現在高不成低不就來得好。」無恨一邊狼吞虎嚥,一邊說道。
「無仇他很聰明,他清楚自己不是黑道的料,沒二哥那種本領。」無情淡淡地說道,但他的心卻掛念著莫依依剛才憤怒的受傷神情。
他無意傷害她,只是忽然覺得這屋子還是不該有外人侵入。他知道這對她來說並不公平,但別無他法啊!
「所以啊,你擔心個什麼勁?無仇只是貪玩,喜愛熱鬧罷了。家裡太冷清沒人氣,他當然往外跑。」任家只有他和三哥住在一起,至於從事演藝工作的無仇,他的作息時間太不正常,常常是有一晚沒一晚地住在任家。這兩個月要不是他處於事業低潮期,才不會乖乖地窩在家裡。
「我擔心他會被帶壞。」無情道出心底的隱憂。
「拜託,他別帶壞別人就阿彌陀佛了。」無恨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兄弟都當這麼多年了,他怎還如此無知護短?「這風流傢伙要是真有一天能被女孩子套住那顆花心,那女孩一定是上帝派下來,拯救全世界無知女人的天使。」身邊美女環繞的無仇早已嘗遍愛情遊戲的甜頭,光憑他那一張帥帥臉蛋,不知拐獲又傷遍多少喜愛他的女人芳心。
「無恨,別再談無仇,免得消化不良,吃完飯就早點去洗澡,今天晚上我還有烹飪課,會晚一點回來。」無情決定打住話題。
「三哥,你還在文化中心的媽媽教室教那些老太婆烹飪、插花?再這樣下去,你真的會娶不到老婆的。」他真是看不過去。
想想連二哥那種黑道分子都能討得到老婆,無情沒有道理到現在都還是光棍一個。真虧無情的性情是所有兄弟中最好的呢!
「和那些婦女們相處,既有趣且獲益良多。不單我教她們烹飪才藝,她們也會提供我許多生活上及家事上的小偏方,大家都是互相交流學習的。」無情面無表情地說明。
他喜愛那種一家人的感覺,那些婆婆媽媽們待他如子,視他如友,他很滿足於現在的生活狀況。至於感情……隨緣吧,他並不強求。
「你平常的生活圈子就已經夠小了,再和一些老女人混一起,這輩子啊你別想討老婆了。」無恨挖苦他。
「如果我娶了老婆,就沒人作飯給你吃了。」他搖頭笑道。他一直認為,男女情感會分散他對這個家的關注力。
「不會啦,等你有了老婆,就多一個嫂子可以作飯給我們吃啦!」無恨天真地想。
「可是……我並不想因為結婚而走出家庭,把家事全丟給老婆一人照料。」他的神情黯淡下來。
「這麼說,你想娶個女強人,你主內,她主外嘍。」他問。
「這樣是最好了,不過沒有一個女強人可以忍受丈夫是個無所事事的懦弱男人。」他搖頭苦笑一聲,步出飯廳,決定結束這個話題。
「三哥,不如請爺爺幫你介紹,如何?我想他一定有合適的新娘人選。」他仍不死心地提議。
「我不急,這件事情再說吧!」淡然的語氣代表他對此事的消極態度。
這家中無聊沉悶得緊,的確需要一個女人來「活化」這毫無人氣的冰冷氣氛。無恨咬著筷子低歎一聲。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剛剛那個髒得可以的邋遢女。三哥對這個家保有相當潔癖,一般女人根本進不了這個屋子,他怎會破天荒地讓一個全身髒兮兮的女人來「污染」他精心保有的傑作?請她入屋也就罷了,甚至還讓他莫名其妙地挨了辱?
這可有意思了,無恨將視線轉移至窗外,隔壁的主臥房依然燈火通明,顯示對方不是個輕易退縮的女子。而他老哥呢?則彎著身在清理那女人遺留下來的髒污。
這一動一靜的對比,好似讓人嗅出些許不尋常的氣味。
第三章
那男人真的是有夠莫名其妙!明明見她可憐,邀請自己到家中作客,怎麼才一會兒時間就趕她離開。就算是耍人也不是這種耍法,莫依依氣呼呼地走回那棟「鬼屋」。
或許是在氣頭上,也或許是已熟悉屋內的環境,當她再度踏入屋中,已不似先前那般害怕,甚至當她看見客廳中亂竄的蟑螂和老鼠時,更有一腳踩死的衝動。
「氣死人了!」
她恨得牙癢癢的。任無情那男人令人一肚子火,她自認方才並無任何無禮之處足以讓他如此待她,除了他那該死的弟弟回家,和她撞個正著外……
顧不著大門沒鎖好,她衝上二樓,立刻進入浴室中準備大洗特洗。
該死的是,這種寒冷的一月天竟然沒有熱水可洗?打著寒顫,她咬牙望著源源不絕的冷水,褪去衣物的身子凍得發抖。
「不回去,我絕不回去……」她咬著牙,拿起蓮蓬頭,冰冷的水如酷刑般地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