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加快腳步,免得夜長夢多。
梳洗完畢後,夢雪果然輕鬆許多。穿著休閒的棉質家居服,她坐在純白的單人床上,手裡拿著電話撥號。
按下的號碼是她不熟悉的,甚至她從未嘗試過。
對方的大哥大無人接聽,直接跳到語音信箱。
語音信箱中的聲音,她許久不曾聽到。聽完對方簡短的留言後,她失望地將電話線掛斷,無意再嘗試換撥另一個號碼。
她聯絡不上舅舅官介珩,語音信箱的簡短留言顯示他人正在日本,請改打東京分公司的專線電話。
聯絡不上舅舅,如此一來,她就無法親口問他有關任無仇的身份問題。她一直以為,無仇既然是舅舅透過關係找來的,他勢必對那傢伙有一定的瞭解和認識。不然,舅舅不會冒險讓來歷不明的人住在毫無男丁的單家。
她懷疑的是,以任無仇的身高和長相,加上舅舅為演藝圈經紀人的敏感身份,任無仇實為藝人的機率相當大。也就是,她懷疑任無仇就是Aroma,Aroma就是任無仇。
當然,在未得到官介珩的證實之前,她所猜測的答案僅是假設。不過,她實在沒有耐心等到找著官介珩。明天一早,待任無仇離去後,所有猜疑將成為心底的永遠之謎,她可不希望自己最後還懷著疑問走進棺材。她想要的答案,勢必得靠自己去尋找嘍。
靈光一現,她立刻從床上跳起,準備靠自己的力量,找到任無仇的身份之謎。
偷偷去他房間搜秘,就這麼辦﹗
夢雪的個性一直是行動派。
當天晚上,乘任無仇在浴室洗澡時,夢雪來到無仇暫棲的客房,偷偷潛入。
素雅簡單的客房內,除多了一隻黑背袋,及兩、三件凌散的衣物外,並沒有多大改變。
這傢伙行李帶得少,也省得她翻箱倒櫃。
二話不說,她來到床頭櫃前,動手拿起背袋翻搜著。
背袋中的東西琳琅滿目,除了幾件換洗衣服外,還有一台CD隨身聽、幾件口香糖、機票、護照、幾件日文CD、一台袖珍精巧的大哥大,以及一袋內容不明的牛皮資料袋……掠過其它隨身物品,夢雪直接拿出他的護照以及那隻牛皮紙袋。
取出東西的同時,她還特地回頭注意一下浴室的狀況,確定裡頭的淋浴水聲依然存在後,這才安心地回過頭來。
她先翻閱手中的綠色護照,讀取上面的登錄資料及照片。
那傢伙的確叫做任無仇,一九六八年二月十四日出生。護照本上佈滿各國的出入境章印,顯示這傢伙去過的地方還真不少,尤其是日本,出入境的次數遠遠超過台灣。
一個司機不需要有如此豐富的出國經驗吧?她對他的懷疑更深了。
這傢伙之前到底是做什麼的?
專心思索讓她忽略身邊的狀況。就在她放下手中護照,準備取出牛皮袋中的資料時,忽地,一雙魔手出其不意的從身後摟上她,雙雙箝制住她取物的動作。
「你三更半夜不睡,跑到我房間作什麼?」任無仇的聲音在她耳畔低喃,強而有力的雙臂緊緊圈住她,令她動彈不得。
手中的資料袋隨之掉落在床畔。
該死,不過才稍一閃神,她竟然沒發現這傢伙何時從浴室出來。
「這不是我的護照嗎?你找它有事?」他沒有放手的意思,溫熱的手掌在她身上又摟又抱,近距離的說話熱氣搔得她的粉頸一陣酥麻。
剛洗完澡的熱氣包圍她全身。這傢伙……赤裸著身體?
她全身僵硬,腦袋一片空白。
「怎麼?作賊心虛,被嚇呆啦?」他很壞地拉起她的手,很自然地親啄了下。
這男人毫無可取之處,唯一的優點,就是他的「色相」。他光裸的手臂緊緊箍住她,極富彈性的臂肌狠狠壓迫住她的視覺神經。
「我……」她嚥了下口水,完全無法思考,眼珠子不知道該往哪裡擺。
「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我的裸體?還會害羞啊﹗」他很壞地又取笑她,同時反手一抓,通她面對著他。
這下,她再怎麼躲,也躲不掉了。
她那嫣紅的火燙臉蛋,一覽無遺地落入他的視線中。
他的笑意更濃了。
「喜歡我可以直接跟我說,不需要偷偷摸摸地瞭解我。」他替她找了個台階下,同時伸手取走她手上的護照。
「誰喜歡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地想掙脫他的懷抱,卻無能為力。
她感覺得到,掉落在地的資料袋一定有她所要的答案。可惡,只差一步她就可以解開謎底了。她的腳恰巧踩到那紙袋,功敗垂成令她相當不甘。
「別對自己撒謊,喜歡一個人不是什麼壞事,不需要刻意隱瞞。」他低頭凝視她,眼神愛得深邃溫柔。
「你……放手……」她的語氣相當不穩。他那剛沐浴完的體香味直竄進她腦海中,誘惑著她無法抗拒的理智力。
「你再不坦白就不可愛了。」他稍稍鬆弛力道,卻仍輕圈住她。
無仇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優勢。他那當過服裝模特兒的特優身材,當然和一般男人不同。情場老手的女人都無法抗拒他的誘惑力,更遑論她這不懂世事的小丫頭。
他故意給的感官刺激對她來說顯得大過猛烈。
至於為何故意給她刺激?只因他喜歡見她慌亂無措的模樣。
「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對你跟木沒有意思﹗你誤會了。」她試圖掙脫他。趁他力道稍減,她連忙蹲下身來,伸手撿起那神秘紙袋。
「才稍稍放開你,就不乖了。」他當然沒有給她可以打開紙袋的機會。他一伸手,便將她高高抱起,一起翻滾到床上。
兩人翻滾時,圍在他腰際的浴巾跟著滑落,互相擠壓的肌膚之親僅僅隔著她的單薄衣衫。而好不容易到手的紙袋,也隨著翻滾而掉落。
該死,就差一點點。她懊惱地咬著牙,同時為自己不妙的處境感到心慌。
「你想要知道什麼,直接問我就行了。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不適合你。」他邊說邊動手。瞬間,資料袋已被他拋到離床好幾公尺的距離外。聽得出,他的聲音隱忍著些許不悅。這可是她第一次見他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