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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元祈只不過小探一下,這傢伙就這麼火大。要是他真開口直問,豈不讓任無恩抓狂?

  嘖嘖嘖,真不容易啊,能夠讓老闆在嘴上叨念三分鐘的女人,終於出現了。

  待任無恩晚上抵達醫院,左櫻竟然沒有失蹤。她乖乖地坐在病床上,不發一語,直到任無恩的開門聲劃破她獨處的空間、時間。

  任無恩踏進病房,映入眼前的是她那帶著蒼幽的俏麗容貌。在微弱的昏黃燈光下,她那清瘦的瓜子臉顯然更加秀麗。

  「你的臉色比早上時好得多了。」任無恩走進她的身邊,緩緩開口道。

  「不好怎麼行,我可不想一輩子都待在這間兒醫院。」左櫻懶懶地斜睨他一眼,他依然一身西裝襯衫,穿戴得一絲不苟。

  「很好,你會有這種想法,表示你已經不想自殺了。」他不動聲色的打量她。

  她那修長的雙手雙腿襯著她碩實的身材,劉海微亂地披散在額前,清麗中性的美感下帶有相當濃厚的叛逆色彩。尤其是她右手臂前的刺青,更讓她和一般女孩迥然不同。

  她的四肢及身上可觸目之處,到處是碎小的傷痕及煙燙的痕跡。以一個男人審視女人的眼光來看,她身上那過多的印記是不合格的,然而左櫻身上卻散發著一股尋常女孩所不會擁有的吸引力,觸目可及的傷痕反而凸顯出她特有的叛逆美感。

  半坐在床上的左櫻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她抬起頭來,以孤傲的冰冷眼神回望他的視線。

  見她怒目相向,任無恩不但沒有動氣,臉上的嚴肅神情反而柔和許多。「你不要每次見到我都這麼殺氣騰騰的,除去我們之間的某種利害關係,我和你並沒有深仇大恨,是不是?」他溫和地望著她,試圖緩和她的不友善態度。

  「我沒把你當成敵人。」她淡淡掃他一眼,抽回目光。

  「但你也不會把我當成朋友。」

  「知道就好。」這傢伙不笨,他有自知之明。

  「我今天前來,是想向你表達我的友善,或許這樣可以改善我們兩人現在這種劍拔弩張的關係。」

  「沒有用的,我不接受你的求和。」她可是連聽他開口的興致都沒有。

  「難道你不想知道白荷和死神現在的下落?」他走到窗邊,視線落在那株白荷上。

  聽到他的這句話,左櫻神情瞬間丕變,變得複雜。「你想拿這個答案和我談條件?」她定定地看著他,語中充滿不確定感。為何他的態度突然軟化,難道真和他所謂的干爺爺有關?

  「那天你從我的住所落荒而逃後,我打了通電話給無怨,向他探聽你主子的消息。」他說到這兒,故意停下。

  「結果呢?」左櫻迫不及待地急問,眼神亮了起來。

  「結果我現在不能告訴你。除非……你答應我所提出的條件。」見她迫切的模樣,他已知勝券在握。

  「你想怎樣的條件?」左櫻只覺好笑。現在她身上的所有財產只剩下命一條,他還能從她身上拿到什麼東西?難不成……

  「我要你跟我回東川家去見你的親爺爺。」他簡單扼要的將條件說明。

  「就這樣?」左櫻微蹙眉心,對他所提的條件不感意外,她果真猜對了。

  「嗯。」她沒有一口拒絕,可想而知白荷在她心中的份量了。

  「OK,成交。」左櫻思索不到三秒鐘,她一口答應,毫不猶豫。「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我的主子現在人在何處?」只要她一得到答案,她立刻動身找白荷。

  「我當然可以告訴你,不過在此之前,你必須先完成你的承諾。」他咬定她不得不答應。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要我?」她反問。

  「我以我的人格保證。」任無恩嚴肅的表示,他很少以此承諾任何事情。

  「你的人格對我來說毫無價值可言,我才不稀罕。」她沒好氣地看他一眼,不管在外人眼中他是多麼了不得的人物,在她看來,他只是一個有錢有勢,霸道好管閒事的「老」男人。

  「你這麼說對我是很嚴重的污辱。」他沉聲警告,臉色轉為鐵青。

  「我只是說出我的想法,沒其它意思。」他何必把她的每句話當真,真是太辛苦他了。

  「如果你的身體狀況可以,我們明天出發。」他簡單的問著。

  「要現在走都沒問題。」她的身體狀況無所謂,只要可以早一點得到主子的下落,她什麼都可以忍耐。

  「白荷對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為了她,你連命都不想要了。」從他手中的資料,他無法理解為何她對白荷如此忠誠,早已超出兩人之間的主僕關係。

  「這是我個人的事情,你無需過問。」她回以一個相當冷淡的答案。

  「如果你是個男人,你會愛上她?」他間。

  「不,我會守護她,一輩子守護她……」她的神情黯淡下來。

  「你的忠誠讓人動容,現在已經很少可以找到像你這樣忠心不二的左右手了。」任無恩心有所感的表示。

  「可惜……死神搶走了她。」說到此處,她的眼睛竟蒙上一層淚霧。那愛恨交雜的複雜神情,讓一旁的任無恩感到愕然,這是她第一次毫不遮掩自己的情感,自然不造作。

  「你一定很恨死神?」他問。

  她搖頭,神情淒然。「我不恨任何人,我只恨我自己。」她給了他一個相當意外的答案。

  「你恨你自己?」他的語氣帶著訝然。

  「嗯,非常厭惡,厭惡到恨不得殺了我自己。」她黯然地點頭,隱不住心底的淒苦。

  「你有很多種可以自我解脫的方法,不必要自我了斷。」他的話中帶著關心。

  「譬如?」她挑眉,間話中有著挑戰意味。

  「你可以試著忘掉過去的一切,重新來過。」他沒有發現自己話中帶著心疼。

  「有些事情不是說忘就忘得掉。」她悶哼一聲。

  「你必須努力去試著遺忘。」他望著她的眼眸說。「酒精和毒品絕對無法幫助你解脫。」他知道她過往的惡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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