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她最近的行為舉止實在讓人不放心,現在怎麼辦?」右樨直皺眉。早知道會如此,說什麼她也不會貪那幾杯小酒。
「小姐八成去找東方介德。」左櫻比起右樨可是沈穩許多,保護白荷是她們兩人共同的責任,要是白荷出了意外,兩人都有責任,尤其後天老爺子就要返國,在那之前勢必得將白荷找回來。
「東方介德?!荷為什麼要去找他?」那個自稱為未婚夫的男人。
「由於他的來路不明,所以今天我特意去調查他的背景資料,東方介德的確是老爺子為小姐所挑選的夫婿人選,只不過……」左櫻說到重點處,反而停頓下來。
「只不過什麼,你快說啊!」右樨可著急了。
「只不過東方介德的背景及學經歷都相當正派單純,他身上不該會有那種讓人望而卻步的危險黑暗氣息。」左櫻提出她的疑點。
「你是說……那個男人不是東方介德,他是冒牌貨?」右樨深感事態嚴重。
「很有可能,必須再詳加調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小姐找到,以防萬一。」左櫻準備好所有武器配備,準備出發。
「櫻,如果那傢伙是冒牌貨,去旅館根本找不到人。」右樨提出她的疑問,白荷本身的自衛能力不容小覷,就算她隻身在外也足以保護自己,然而近來她在賭城因飯店業務之爭奪得罪不少由當地黑道護盤的飯店業者,因此白荷的人身安全原本便有所隱慮,再加上東方介德這號神秘人物的出現,更讓人擔憂他是否為賭城之爭而來,亦或有其他目的。
「不管使用任何方法,就算是翻遍全日本,赴湯蹈火,也得把人找出來。」左櫻那英挺的眉羽間,有著勢在必得的護主決心。
白荷一醒來,發覺自己置身在一間相當古老的和室房內。挑高的老式天花板、古色古香的房間陳設,讓她在一瞬間,以為自己彷彿身處在幾百年前的時空中。京都的白宅雖然古老,至少還有基本的電力設備,而這裡看不到任何的現代化用品,就連電燈、電視也不見蹤影。
「這裡是……」白荷皺眉打量四周,並掀開身上的被子起身,走出木簾外。
偌大的幽暗屋內空無一人,古老房子的采光並不好,直到她走出房門外,推開和室紙門,才得以重見天日。
屋外的景色和她所想無異,純和室的美麗庭園。不過遠方的山林鳥鳴倒是讓她的心思多了一份憂疑。她記得昨晚東方介德在公園將她打昏,之後她失去意識,昏迷不醒……
「你醒了?」東方介德的聲音適時出現,援救了她身處異地的窘態。
白荷一轉身,和他的視線相迎。眼前的他穿著一襲深黑色日式罩衫,頗有日本時代劇的味道。他的這身打扮和這棟古宅非常相襯,可以理解為何她身上同樣是一身古衫。
「你把我帶來這裡,為的是什麼?」白荷的視線落在他那充滿陽剛的個性臉龐,雖然站在陽光底下,他身上的黑暗氣息有增無減,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昨天在白宅時,我已把來意說得很清楚,這裡就是你今後生活的地方。」東方介德不帶表情地表示。
「我今後生活的地方?!」白荷差點冷笑出來。她抬起下顎,以一種絕對姿態表明她的態度。「我沒必要因你的一兩句話而終生生活於此,就算你真是爺爺為我挑選的未婚夫也好,本小姐沒有興趣和你玩婚姻遊戲。」白荷向來給人冰山美人的感覺,而眼前這位冷漠起來比她還酷的男人,還真是第一次見識到,所謂棋逢敵手。
「我大老遠的從京都把你帶回這妻女山來,你以為我真是在跟你開玩笑?」東方介德依然面無表情,讓人猜測不出他此時的心思。
「不管你是何方神聖,你總無法強娶一個不想嫁給你的女人吧。現在是二十世紀,一切皆有司法管制……」不知為何,白荷話竟說得不穩,明明知道說這些對她現在的處境是沒用的。
「法律只對社會上那些老實人有效,對你、對我來說,法律形同廢物,不然你不會為了搶奪成吉思汗陵墓的草圖,殺害谷玲瓏探勘基地十餘人。」東方介德話中帶著笑意,言語間透露出來的訊息是欣賞。
「既然你知道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兇手,為何還要接近我?」白荷眼底透著冰寒,並沒對他說明真相。這傢伙果然調查過她的一切,不得不慎。
「現在的你是我所期待的,十年前我便一直等待這一天的來臨。如今……終於等到了。」東方介德的聲音忽然放輕,他不自覺,然而在白荷的耳中聽來,卻別有意義。
「你就是十年前在酒吧救了我,卻又傷了我左手的男人?」白荷低垂著眼簾,終於肯面對這個問題。
「除了我還會有哪個男人膽敢傷害你。」他嘴角微揚,別有所意地走近她。即便是微笑,他的笑容依然寒冷。
「為什麼是我?」白荷無法理解地低問。
「沒有原因,就是你。」東方介德拾起一塊石子,往池面去去。平靜的湖面因而激起圈圈漣漪。
「如果……現在的白荷依然是十年前那個膽小如鼠的女孩,你會如何?」她表面顯得平靜,然而內心卻波濤洶湧。這個男人瘋了,他真為十年前的承諾而出現。
「我會殺了你。」他毫不遲疑地脫口而出。
聽到這樣的答案,白荷毫不驚訝,她現在所面對的是一個異於常人的男子。十年前那場大火奪去三十五人的性命,他絕對不會介意這世上再多添一個冤魂。
白荷沈默下來,不發一語,心緒一團混亂。要她依這狂人的要求留在這裡是不可能的,和白家的四年之約迫在眉睫,她必須趕回京都向爺爺表明繼續管理帝國飯店的意願,就算是爺爺不打算把經營權交給她,她也絕不可能和這個由爺爺挑選的「未婚夫」結婚。她不曉得東方介德這男人如何能夠在十年後,以未婚夫的面貌在她面前出現,但他既然有辦法把她強行帶來這不知名的地方,她要逃離這裡,想必相當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