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自己問太多了嗎?」官介珩還以一道冷眼。
「不會啊,因為人家關心你嘛。」她一臉無辜的瞅著他的眼。
「今天不用上課啊?」他轉換話題。
「放春假啦,所以很清閒囉。」
林曉星十八歲時自德國舉家遷回台灣後,花了一年時間念完高中,之後她拒絕父親送她到美國念大學的提議,以請家教的方式補習一年,終於順利考上住家附近的大學。
之前學習環境、語言與台灣完全不同的情況下,在德國長住十年的曉星能夠有此表現,早已跌破家人眼鏡。沒人知道,真正讓曉星決定留下來唸書的真正主因就是眼前這個脾氣又臭又硬的老男人……
「期末考不趁早準備,小心便被一一一。」他抬起視線,潑她冷水。
「才不會呢,我才沒那麼笨。」她嘟著嘴道。「官老闆,你們公司缺不缺臨時工讀生?這幾天我可以去彩鯨幫忙喔。」
「就算有空缺也不會找你。」他才不想自找麻煩。
「怎麼這樣,人家只是想在畢業前有個打工經驗而已。」面對他習慣性的冷漠,她故意淚眼汪汪地咬著唇。
「你是該有些工作經驗,不然等你今年六月畢業出了社會,鐵定會立刻被社會淘汰。」她又被潑一次冷水。
他從不看好她在社會上的生存能力。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找才想要試試看自己的能力,如果我要到其它地方打工,爸爸一定不會答應的,如果是到彩鯨打工,爸爸就不會反對了。」為了能夠多和他在一起,她可是煞費苦心。
「明天起我就要休假兩個星期,你的春假到時候也結束了,不是嗎?」他拒絕的意思很明顯,再清楚不過了。
「官老闆,這麼說你有兩個星期的自由時間?好棒喔,我們可以去動物園還有遊樂園玩……」
「我要去公司了。」不待她的話說完,他面無表情地站起。
「老闆……」曉星望著他那熟悉的背影,低喃一聲。
她和他的這段清晨對話,就這麼無疾而終的結束了。
「筱薇,我不在公司的這兩個星期,彩鯨的所有通告和業務就交給你和其它人。」
晚上近十點,彩鯨內部依然燈火通明,官介珩好不容易掛掉手中最後一通電話,隨即交代得力助手。
二十八歲之前的歲月,工作是他的生命;三十四歲之後的現在,官介珩依然把事業擺在第一位。不同的是,在他心中,那空懸已久的第二排名終於有了眉目。
時間過得真快,一下子六年就過去了,曉星從一個小女生變成亭亭玉立的小美女了。
當時兩人相遇的烏龍過程一想起來,還是會令他現在好氣又好笑。
唉,要不是他工作太忙,要不是他心頭被那個荒唐預言牽絆住,今天他和曉星的感情不會如此單純,仍處在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情況中。不論是他或曉星,兩人要踏出那小小的一步,都似乎相當困難。
「沒問題的,老闆,你放心去休假吧。我保證等你休假回來時,公司的運作還是維持得完完整整,不會少一丁點螺絲的。」廖筱薇保證道。「對了,你打算去哪裡休假?這個時期去日本賞櫻最好了,不然夏威夷和澳洲也不錯。」
廖筱薇年近三十,是官介珩相當信賴的左右手,待在彩鯨的年資約有八年。她的個性活潑開朗,人緣特佳,和官介珩私下交情也不錯,是彩鯨中唯一知道並認識曉星的員工。
至於她和林曉星如何認識,當然是透過官介珩這條線。
「我不打算出國。」他邊忙邊簡單地回答。
「不打算出國?」她可驚訝了。「那這兩個星期你打算做什麼?」
「在家休息就好了。」官介珩一臉平靜。
自從他一手拉拔起來的三皇子解散後,彩鯨在業界的地位曾經一度受到威脅,不過在官介珩的努力下,彩鯨相繼推出的新人團體及偶像皆受到巿場相當歡迎,所以,在平安度過三皇子解散、後繼無人的危機後,官介珩的偶像之神地位也更趨穩固。
「老闆,我知道了,一定是為了林曉星對不對?」想到什麼似的,廖筱薇一臉曖昧地笑道。
「這關她什麼事?」
「當然有關她的事囉。」她一直愉笑。「四年前林曉星大學聯考的那兩天,你為她請了兩天假;兩年前她生病住院的那幾天,一副下班時間你就立刻消失不見,除了林曉星,還有誰會讓我們官大老闆捨得請假。」
官介珩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熱份子,一天二十四小時除去睡覺吃飯,幾乎所有時間都投注在彩鯨製造實力派偶像的工作上。
在經紀事業如日中天之際,官介珩的感情動向也如同旗下偶像般,受到媒體相當的關注。除去經紀工作之範圍,官介珩的行事一向低調,業界中幾乎無人知曉他的出身及背景,在充滿神秘感的個人風格下,他的竄起過程及私生活也就更引人注目了。
根據她的觀察,到目前為止能夠讓官介珩願意操心操力的女人,也只有林曉星一人而已,兩人雖然還不到發展男女感情的程度,卻已經很不容易了。
「曉星總是少根筋,我幫她上點心力也是應該的。」他淡淡地回答。曉星的父母常年在德國和台灣之間來回奔走,家中除了一個鐘點傭人外,幾乎沒有人可以照顧她和弟弟。
「反正,如果你的對象是林曉星,我代表彩鯨同仁舉雙手贊成。」她不怕死的直言。
官介珩在演藝界打滾多年,身邊時時美女如雲,充滿誘惑因子,然而他卻不曾與任何女星傳出緋聞。再加上他年屆中年卻仍然單身,於是各種有關他情感生活的八卦傳聞流言也就不曾斷過。好聽一點的,說他脾氣暴躁,又有工作狂,當然沒有一個女人忍受得了和他廝守一生;難聽一點的,說他其實已經結婚又離婚,並且已有兒女,只是不為人知罷了;更下流的,說他是玻璃圈的人,當然對女人沒興趣,美男子才是他的最愛……總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演藝傳播圈那唯恐天下不亂的炮火不曾在他身上熄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