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酒吧的生意異常的好,好到服務生手忙腳亂。
柳湘緹和調酒師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一隻手都還沒停過。
「二號桌的客人急著要你手中那杯『酒國英雄』,我端去給他吧!」調酒師小陳瞄了一眼分身乏術的服務生們,體貼的對柳湘緹說。
「沒關係,我自己送去就行了。」柳湘緹感激的回他一笑。
「還是我送過去吧,免得他那身濃烈的酒氣又熏得你頭昏眼花。」小陳打從酒吧一開張,就和柳湘緹共事,所以相當清楚她毛病。
「那就麻煩你了。」柳湘緹遞出手中色彩鮮艷的酒。
雖然她想逃開鍾傑的注視,可是她很今晚人手已經不足了,她必須保持最佳精神狀態才行。
「你要是被酒氣熏昏了,那才真叫麻煩我哩!」小陳輕拍她的肩膀一下,才端著酒走向客人。
「你受不了酒味嗎?」那她還親自幫客人調酒?!
柳湘緹聽而不聞的繼續調著下一位客人的酒。
「我為不信任你的行為道歉,原諒我好嗎?」鍾傑真心的道歉、請求。
經歷柳湘緹體貼、溫柔的對待後,他再也無法忍受她的不聞不問。
他的人雖然已經回到鍾家,可是他的心卻掉在柳湘緹身上了。
柳湘緹不理他的這些日子,他每天都活在恐懼之中,生怕她真的把情感收回去,不再愛他了。
那種恐懼是沒來由且發自內心的,而不是林纖纖背棄他時,那種悲憤和強烈的自尊心受創感。
他這才真正明白,他愛的還是柳湘緹。
失去了她,他的心不是變冷,而是茫然無措,完全沒有活著的知覺。
只有在晚上,像現在,看著她的時候,鍾傑才覺得自己還活著。
柳湘緹仍然沒有理他,自顧自的調著手中的酒。
當鍾傑重返鍾家,繼承家業的時候,就是她對他徹底死心的時候。
她根本配不上他!
現實生活中,只有灰姑娘,沒有紆尊降貴的王子。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已經失去了心的王子。
「湘緹,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原諒我?」鍾傑甘願為柳湘緹捨棄自尊。
「你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別再讓自己滿身酒氣。」折回來的小陳看不過去,代為回答。以前他總為柳湘緹不值,可是現在他反而有點同情天天來報到、卻得不到任何回應的鍾傑。
鍾傑抬頭看了小陳一眼。「她不喜歡酒味嗎?」
「不會啊!她只是受不了男人身上的酒臭味罷了。」小陳重新進入吧檯。
那她......鍾傑眼中滿是訝然。
認識她以來,他總是渾身酒臭,她卻從沒有抱怨過!
鍾傑心疼柳湘緹的癡傻,恨自己的不知不覺,同時也更明白柳湘緹對他的好。
「湘緹,對不起。」鍾傑滿是歉意的道歉。
柳湘緹命令自己絕對不能心軟。
她跟他絕對不會有好結果的!
先不說他早已失去了心,就是連他父母那關,她都過不了。雖然她潔身自愛,可是長時期在酒吧工作卻是不爭的事實。
一般的普通人家都很難接納她這種長年進出「風月場合」的女人了,更何況他出身名門大家,更容不下她這種「隨便」的女人。
她即使勉強飛上了枝頭,也變不成鳳凰,在他父母眼裡,她永遠是個貪慕虛榮的落翅仔。
「湘緹......」鍾傑痛苦喚著吝於施捨他一眼的柳湘緹。他好想跟前幾天一樣喝得不省人事,忘卻所有痛苦和慌亂,可是小陳的建議讓他不敢再喝酒,怕身上酒味傷著了柳湘緹。
「湘,給我一杯烈酒。」一個裝扮奇特的超級老處女一坐到鍾傑身旁的空位上,就朝吧檯內的柳湘緹大聲囔囔。
「仙?」
「仙老闆?」
兩聲驚呼分別由柳湘緹和小陳的口中逸出。要不是秦巧仙柔美的嗓音和對柳湘緹親密的稱呼,他們絕對猜不出眼前醜陋的老處女竟是甜美的秦巧仙。
「我耳朵好得很,你們不用叫得那麼大聲。」秦巧仙扯下礙眼的眼鏡。
「仙老闆,你剛剛去參加化裝舞會呀?」小陳好笑的問著。
「沒知識也要有常識,沒常識也要懂得會掩飾,你懂不懂呀!」秦巧仙沒好氣的賞他一記白眼。
「懂啊!可是,這跟我問你的問題有關係嗎?」小陳誇張的眨眨眼。答案是什麼不重要,他只想逗她開心。
「不懂就不懂,又不可恥。你不要不懂還硬要裝懂,那才可恥。」秦巧仙冷哼。
「好吧!我是不懂。可否請仙老闆賜教?」小陳笑著說。誰讓他是秦巧仙的迷呢?活該當她的出氣筒。
「笨蛋!化裝舞會只有巫婆,沒有老處女!」
「仙,要不要先到我那兒卸裝?」柳湘緹體貼的詢問。秦巧仙那副裝扮她都看了難受,更何況是當事人呢?
「不了。」才不便宜守在她家門口的那個痞子--秦觀陽哩!
就是嚥不下胸口的那股鬱悶之氣,所以這陣子她每天都陪他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即使上班時間也盡量避開他。
「你又和他槓上啦?」柳湘緹了然一笑。一向講求舒適的秦巧仙會不肯先去卸裝,還能為了什麼呢?
「嗯。」秦巧仙點點。「那個王八蛋才剛被我甩開,現在八成在我住的地方守株待兔。」
「今晚要不要住我那兒?」柳湘緹將調好的飲料遞給她。
「不用了。」不想饒過他,也不忍他徹夜留守。
「既然放不下他,何不原諒他呢?」柳湘緹提出良心的建議。
「不甘心。」雖然那個痞子已經找來莫紜證實他的清白,可是她的心已經有了裂痕,難以補救。
「他又哪裡得罪你了?」柳湘緹的手繼續調著客人的酒。
「一場誤會。」秦巧仙無意重述。多想一遍,她的心就又多痛一下。
秦巧仙逃避柳湘緹關懷的眼,視線投向一旁,這才發現身旁穿西裝、打領帶,長得一表人才的魁梧男人目不轉睛的盯著柳湘緹看。
「喂!你沒見過女人哪?」瞧他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總不會是瞎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