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為什麼沒有早點告訴我?」秦觀陽不是笨蛋,雙眼銳利的直盯秦巧仙。
「忘了。」秦巧仙滿臉理直氣壯。「您該不會忘了我一個人被當成十個人使用吧!公事都忙不過來了,哪還有時間顧得了您的『私事』呢?」秦巧仙擺明了指責他公私不分。
「你.....」秦觀陽一時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暗自氣惱。
「總經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只剩下三十秒可以走去會議室參加年度高層主管會議。現在只剩下二十五秒了。」秦巧仙驀然悠悠哉哉的冒出話來,不意外的看著秦觀陽瞬間鐵青的臉色。
「你這個該死的爛秘書......」秦觀陽邊罵邊轉身奔向電梯。
「只剩下二十秒了。」
這個會議一向由董事長秦觀濤親自主持,而他生平最無法忍受的就是他人沒有時間觀念,因為他認為時間就是金錢,絲毫不能浪費。身處在分秒必爭的商場中,更該懂得把握時間,才能奪得先機。
望著秦觀陽倉皇的背影,秦巧仙惡意的呵呵大笑。
這下他死定了!
身為總經理還遲到,無異是公然挑釁秦觀濤的權威!
※ ※ ※
喧鬧震耳的搖滾樂讓酒吧中的男女老少都陷入狂歡之中。
身穿黑色性感洋裝的曼妙身姿踩著同色系的高跟鞋,自信的步向吧檯,優雅的蹬上高腳椅。
「嗨!湘。給我一杯提神醒腦的飲料好嗎?」清脆嬌甜的嗓音由性感女郎的嘴裡吐出,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
沒錯!她就是積了一肚子窩囊氣的秦巧仙。
秦巧仙頸項間圍著一條銀灰色的絲巾,讓胸前的美景若隱若現,更增添讓人想一窺究竟的神秘性感。蓬鬆的黑褐色長髮自然飄逸的披散在腦後,展現撩人的風情。有著嬰兒般膚質的粉色臉蛋,讓不抹而朱的嬌艷俏唇,點綴得更加惹人憐愛,直想一親芳澤。
「你的上司又賞你排頭吃了呀?」柳湘緹調著手邊的飲料,不忘觀察秦巧仙疲憊中隱含的郁卒。
「那只不要臉的種馬竟然犯到我頭上來了。」秦巧仙一臉無辜無奈的表情。
「他吃膩了大魚大肉,忽然想改吃粗茶淡飯嗎?」柳湘緹好笑的望著秦巧仙。
雖然沒見過秦巧仙上班的裝扮,可是從她精彩的自我形容中,柳湘緹並不難想像她將老處女的角色扮演得有多傳神。
「才不是咧!他雖然是只隨處播種的沒品種馬,但是要能入得了他大爺雙眼的女人,起碼也要有幾分姿色才行。」秦巧仙接過柳湘緹遞過來的飲料。
「哦?你不小心破功了嗎?」柳湘緹繼續調著其他客人所點的酒。
「那更不可能!他避我都唯恐不及了,哪可能看穿我的巧思!說不定在路上碰了面,他還認不出來裝扮特殊的我哩!」
「太扯了吧!好歹你也當了他一年多的秘書了。」
「才不扯呢!他厭惡醜女在商場上是出了名的,因為他認為看見醜女不但會嚴重傷害視力,還會大大的破壞好心情。真夠變態的!」秦巧仙不屑地撇撇嘴角。
「那他怎麼還會看上你呢?」柳湘緹早聽慣了秦巧仙批評上司的惡毒語氣。
「都怪小辜啦!」秦巧仙將裸照被奪的前因後果簡略的說了一遍。
「沒辦法要回照片嗎?」柳湘緹是個相當傳統的女人,所以對秦巧仙的裸照落入男人手中的事情,相當的緊張和關注。
「除非我去偷他的皮夾。」秦巧仙表面上一副不在乎的瀟灑模樣,實際上早在心中暗罵秦觀陽不下上百次了。她無意增添好友的煩惱。
「你怎麼會知道他把照片藏在皮夾內?」
「是他的眾多女友之一無意間發現,醋海生波之餘,打電話到公司來叫囂、質問,我才知道的。」
「看來你在劫難逃了。」
「你才在劫難逃哩!他是誰呀?」秦巧仙忽然把話題轉到柳湘緹身上。
「他。」柳湘緹以眼神向秦巧仙示意,隱藏在角落裡的一個落魄男人。以秦巧仙的聰穎,柳湘緹並不驚訝自己的心思被她一眼就看穿了,自然也沒打算隱瞞。
秦巧仙順著柳湘緹的視線一望,下巴差點掉了下來。「套句那只種馬所說過的話:『你是飢不擇食,還是瞎了眼呀?』」
「感覺!」
「感覺?」
「對,他激起我對家的渴望。」柳湘緹晶瑩的雙眸盛滿對家的嚮往。
「多到孤兒院走幾趟,或許會讓你更有感覺。」秦巧仙蹙著眉,放肆地盯著鍾傑猛瞧。她這輩子見過的男人中,除了斷手斷腳橫躺在路邊的流浪漢之外,任何人看起來都比他稱頭。
凌亂的發像雜草蔓生,許久未曾刮過的鬍鬚佔據了他大半張的臉,滿是紅絲的醉眼半瞇,全身更像沒骨頭似的軟趴趴的癱在桌上。由他身上讓人看了就噁心的骯髒衣服來判斷,不難猜出他起碼兩、三個月不曾洗過澡、換過衣服了。不用走到他身旁,秦巧仙都隱約能感受到撲鼻的惡臭。
美得不沾塵煙的湘配他也未免太過暴殄天物了吧!標準的美女與野獸現代版。
「不是同情、憐憫,是種完全不一樣,也無法具體形容的感覺。那種感覺來得突然,讓人措手不及,強烈到令人無法抗拒。」柳湘緹也很迷惘。
「你嫌養一個弟弟還不夠累,想再多養一個小白臉嗎?」秦巧仙以現實的角度提醒柳湘緹。
「我感覺得出來,他不是一個肯讓女人養的男人。」柳湘緹信自己的眼光。
「既然如此,你還不採取行動?」既然柳湘緹已經下了決心,秦巧仙清楚的明白說什麼也沒用了,只好鼓勵她、支持她。
「我不想給他壓力。再說,連我自己都還搞不清楚那種飛蛾撲火的感覺究竟是好還是壞。還是讓一切順其自然發展吧!」柳湘緹淡淡的說。
鍾傑明知道他每天光顧的店的負責人就是那日收留他的女人,他早該避得遠遠的,反正台北滿街都是酒吧,可是他的腳似乎有自己的意識一般,總在他逃不過心底的催促聲出來買醉時,自動的帶著他往這間酒吧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