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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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柳夢蟬緊閉雙眼狼狽的趴在地上,她頭皮發麻地等著被罵,可是半晌過去,一點動靜也無。她睜開眼困惑的掙扎著站起來,轉身看見師父表情嚴肅地撫著下巴,正和夏雷鋒及賀小銀三人圍著討論事情--

  夏雷鋒中肯地建議。「像這種程度,恐怕教起來非常之困難。」

  龐轍嚴蹙眉點頭。「我只教中級以上的,這種連把刀子都拿不住的,實在是令我頭痛啊,真不知從何教起。」他問賀小銀。「你覺得呢?」

  小銀擰起眉毛神情凝重。「真的滿困難的,畢竟連刀子都握不住,怎麼可能教他武功?」

  三人表情嚴肅地一致頭痛的點點頭--這個「柳夢寒」真是遜斃了!

  「師父……」沙啞的嗓音打斷他們的沉思。柳夢蟬一臉無辜地望著龐轍嚴。「師父,可不可以換一把輕點的刀子,我再試著劈木板?」

  龐轍嚴揉揉發疼的太陽穴。「刀子呢?」

  柳夢蟬指指身後。「在那邊地上,對不起,我拿不過來。」

  「不用拿了!」大夥兒齊聲制止,萬一「柳夢寒」拿不住傷了人就慘了。

  龐轍嚴沉住氣,他踢開木板,手一伸,那渾厚的內力立即將擱在地上的一柄弓箭吸過來落至他手中。「跳過刀子的測試,現在,我測驗你們的眼力和專注力。」他將弓箭扔給夏雷鋒。

  夏雷鋒迅速抄起弓箭,他熟練的英氣勃發的捻緊箭梢扯滿弓弦,聽龐轍嚴的指示。

  「有沒有看見正對面那株松樹--」

  松樹?簡單!夏雷鋒手一鬆射出利箭,不偏不倚正中樹幹中心,他得意洋洋地轉頭,卻見龐轍嚴鐵青著一張臉--師父生氣了?「師父,我射中了,不是嗎?」

  龐轍嚴眉頭糾結,那張精明而英俊的面孔因生氣受挫而脹紅了,他凶道:「誰要你射樹的?我是要你射松樹上繫著的黃色絲帶。」笨蛋!樹幹那麼大,誰射不中?!他怎麼會給自己惹這種麻煩,他往昔那平靜的生活哪兒去了?他多年參禪累積的好脾氣正一點一點崩潰。

  他氣急敗壞地指示。「換柳夢寒。」

  這次,夏雷鋒可不敢用「丟」的了,他小心翼翼地交給「柳夢寒」。「拿好啊。」

  柳夢蟬接過弓箭,這東西輕多了,這次應該不會再讓師父生氣了,她鬆了口氣架上弓箭,扯滿弦瞇起眼瞄準前方松樹上的黃絲帶,絲帶在空中飄揚。

  「柳夢寒……」龐轍嚴聲音緊繃的問。「你會不會射箭?」

  柳夢蟬乖巧地用力點點頭。「會。」

  「你弓柄拿反了。」龐轍嚴的聲音顯得有點虛弱。

  「是嗎?」柳夢蟬連忙將弓柄倒過來,然後重新瞄準,她用盡吃奶的力氣扯緊箭弦,然後深吸口氣,恐懼的閉上眼睛放箭。

  夏雷鋒看著那枝箭毫無力道的「啵」一聲離開弦,軟弱無力的墜落不到一尺遠的地上,他屏息然後噗哧一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忍不住抱腹狂笑。

  柳夢蟬聽見笑聲睜開眼,看見她奮力射出的箭掉在腳前一寸之地。

  龐轍嚴繃緊著臉冷冷的問:「你--用力射了嗎?」他正努力隱藏自己崩潰邊緣的怒氣,一旁的夏雷鋒已經笑得仆倒在地。

  柳夢蟬哀傷的仰起臉,她一臉無助地望著師父嚴峻的臉,她眼底開始凝聚狼狽的淚水,朦朧了那一對眼睛。

  有一剎那,龐轍嚴心中一凜,被那柔弱無骨的無辜表情困惑了,有一剎那,他呼吸一滯,某種怪異的感覺揪住他。

  「對不起,師父。」柳夢蟬哽咽一句。

  龐轍嚴回神,甩開奇怪的思緒吼道:「該死,你又哭?給我收住眼淚,沒用的傢伙!」他兇惡的咆哮,一個男人竟然這樣愛哭,真沒用!!

  龐轍嚴的咆哮惹來柳夢蟬更多眼淚,她啜泣起來,她氣自己什麼都做不好,更氣弟弟不吭一聲的跑掉,讓她這樣委屈地代替他來習武,可天知道她不過是個女人,她怎麼可能表現得多好?

  龐轍嚴簡直氣煞了,怎麼有男人這麼愛哭?!他掉頭拂袖而去。「今日到此為止。」

  見師父被她氣跑了,柳夢蟬頭垂得更低,哭得更厲害了。

  夏雷鋒看「柳夢寒」哭成那樣,心中有些不忍,他轉頭問小銀:「我剛才是不是笑得很大聲?」

  小銀丟給他一個不置可否的表情。

  夏雷鋒感到有些內疚地上前拍拍「柳夢寒」的肩膀。「好啦,這有什麼好哭的?習武呢,被師父罵幾句很正常!你就當是瘋狗在亂吠就好了嘛,沒那麼嚴重,像我,剛剛還不是被罵得很慘,有什麼關係?」他見「柳夢寒」仍是傷心地落淚不止,於是趕快回頭討救兵。「小銀,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這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一個大男人連刀都握不住,可以去死了。」小銀實話實說。

  夏雷鋒腳一跺氣呼呼地瞪她一眼。「你啊,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了你那惡毒的嘴,」他踱去小銀身邊壓低聲音。「萬一他真的想不開去死怎麼辦?」

  小銀聳聳肩。「那麼沒用,死掉算了!」

  夏雷鋒狠狠地倒抽一口氣,指著小銀那張冰冷的小臉。「你--你這個冷血的小東西!」

  小銀迎視夏雷鋒那雙黝黑的眸子,她美麗的眼睛閃爍,她撇撇嘴道:「你管他那麼多,他和我們又不熟。」

  「喀!不跟你說了。」夏雷鋒挫折的轉頭,原想繼續勸勸「柳夢寒」,誰知「他」已經離開。「咦?人呢?」

  「早走啦。」小銀抬頭凝視刺目的烈陽。「我想洗澡。」她丟下一句。然後注視夏雷鋒。

  他君子地聳聳肩。「去洗啊,我會迴避。」才怪!

  「不--」她堅決道。「你得站在我看得到的地方,以防發生不測。」

  「拜託你--」他受不了的抗議。「荒山野嶺的能發生什麼不測,啊--」話未說完又被小銀輕易的拉上半空,任她揪住他的胸膛飛掠樹林,直至一處隱匿的山壑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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