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銀沉默了,他的胸膛彷彿銅牆鐵臂將她困住了,從什麼時候起,她的少爺變成了她必須仰望的健碩男人?「少爺,請你放手。」她不安地低聲道。
夏雷鋒收緊臂彎,反將她更緊更緊地摟在懷裡,彷彿要將她埋進體內那般的用力,小銀下巴擱在他肩上,感受到他反常的力道,她困惑地瞇起眼睛。
「少爺……」他怎麼了?
「小銀……」他身子微微顫抖。
「怎麼了?」他哭了嗎?她震驚地問。「怎麼回事?」
「小銀……」他感動的低聲悶笑。「你果然長大了,『荷包蛋』變成『小籠包』了、」
啪!小銀頭痛的賞他一巴掌,脹紅了臉,一臉受不了地皺緊眉頭。他就不能說些正經的話嗎?
夏雷鋒哈哈大笑,毫不在意被小銀扁的事實。他懶洋洋地放開生氣的小銀,驀然間,小銀雙眸一睜將他用力一推,身子躍起抓了衣服就追向前方。
「有人!」她呼喝,將衣裳一套,便追隨一道紅色人影沒入樹林--
小銀緊追那人不放,這鬼祟的傢伙從方才就偷窺少爺良久,怕是要對少爺不利的歹人,那人輕功了得,憑小銀的功力竟硬是追了好半晌才得接近,突然那人於一處空曠地落下身子,小銀亦跟著飛落那人身後--那是一名紅衣女子。
「報上名來--何以盯住我家少爺?」小銀謹慎放話。
背對著的女子噗哧一聲笑了,她幽幽轉過身來,那絕色艷麗的容顏就連小銀都暗暗吃驚。
她放肆的衝著小銀大笑。「你問我是誰?」她笑聲空洞,給人一陣冷意。「我是誰?」她歇斯底里地瞪著賀小銀。「應該我來問你,你是誰?賀小銀?賀家的孤女?無依無靠貧窮人家的孤女?在一個大雪的夜,你親人全凍死了,夏夫人慈愛地收留你,我說得對了嗎?」
她的笑聲詭異極了,賀小銀防備地瞪住她。「你想說什麼?」
「賀小銀--哼!」她冷笑,美麗眼瞳裡的寒意,教小銀渾身一陣冰冷。「我是蕭紅萼。當然,這不是我的本名。」她犀利的目光打量賀小銀,半晌,她突然對小銀出手,她毫不留情對小銀擊出幾道掌風都讓小銀輕靈閃過,小銀亦回擊好幾掌,兩人一陣廝打,狠勁的掌風激起遍地飛塵,儘管蕭紅萼功夫了得卻無法近小銀身旁半寸,儘管小銀出手凶狠但亦難準確地擒住蕭紅萼,打了好一陣兩人均毫髮無傷。
「甭打了。」蕭紅萼收回掌風煞住殺氣,微笑道。「沒想到夏夫人將你調教得如此出色。」真是用盡心機。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這樣清楚她的事?
蕭紅萼瞇起眼睛。「你腰後那條金色蛇形還在麼?」
那是她的胎記!小銀吃驚,後退一步,這女人連她身上的特徵都清楚,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蕭紅萼斂容道:「江湖凶險,人人想爭第一--」她挑眉道。「武功第一乃是麒麟山龐轍嚴,柳鶴夏震居次,可惜他們都老了,功力大不如前,再下來就數你我。賀小銀,我不想嚇壞你,等我下山算清一筆帳,再告訴你,關於你身上的故事,不,不是故事,而是這故事背後的真相……」她淒冷一笑。二個塵封的真相。你等著,我會再來找你,到時候你將為我做一件事。」
「我不幫任何人做事,我只聽令夏夫人。」賀小銀冷聲道。
蕭紅萼挑眉。「是嗎?」她瞇起美麗的一對星眸,莫測高深地注視小銀面容,她清清楚楚一字一句道:「只怕到時,你比我還想幹這件事!」她哈哈大笑,縱身一躍,隱沒林間。
賀小銀沒有追上前去,她怔愣地望著那一道紅影消失!她打不過這個女人,她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鮮少有人能和她匹敵,這代表此人若意圖對少爺不利,她未必能保護夏雷鋒。
賀小銀輕喘了一口氣,然而更令她不安的是這女人暖昧的話,彷彿裡頭藏著什麼陰謀,她不喜歡這種莫名的恐懼感,為什麼這蕭紅萼如此瞭解她?沒道理,她小銀合該只是個沒沒無名的孤兒,她為何要記著她的胎記?
一道冷風吹寒了她的心,小銀站在那兒,心中充塞巨大的不安,賀家的孤女,她只是個孤女呀!那蕭紅萼到底要她幹什麼事?她究竟打什麼主意?!
「小銀啊!小銀?!」夏雷鋒氣喘吁吁地追上來。聽見他的呼喊,小銀怔怔地轉過臉來,夏雷鋒黑眸一睜,她臉色白得嚇人。「怎麼?」他飛快迎上去,按著她雙肩,憂心地俯視她。「怎麼搞的?臉色那麼蒼白?你追的那個人呢?小銀、你沒事吧?」他被她眼中那抹空洞給嚇壞了,從來也沒見小銀有過這樣無助的表情。
小銀回過神來,迎視他擔心的眼眸。「我沒事。」
夏雷鋒忽然臉色一沉,他瞪著鷹般的眼睛看她。「不,不對。」他太瞭解小銀了,她從沒有過這樣淒惶的表情。他琢磨著她的神色,難得用一種嚴厲的口吻說。「這裡頭一定有鬼,該死的,到底發生什麼事?那個人是誰?你和她交手了嗎?為什麼你的臉色這樣驚惶?你心裡有事,你瞞了我什麼?」
瞞了什麼?連她自己都糊塗。小銀仰臉問夏雷鋒:「你知道我身上的胎記?」
「知道啊!」他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態度。「娘領養你時--」他壞壞地笑了。「那時你還小,我親眼見過那只胎記,一條金色的小蛇,就在你腰後。」他邪氣地眨眨眼。「娘本來要用刀子把那條小蛇剔掉,她說那蛇形看來令人不舒服,帶著妖氣……」
「那為什麼又沒有剔去?」
「因為我反對。」夏雷鋒笑了笑,黑色的眼睛在濃密的眉毛下專注的凝視著小銀漂亮的臉蛋。「我喜歡你的胎記。」他以輕柔但嘲弄的聲音道。「現在想想還好沒有剔去,方纔我看見那條金蛇攀在你白皙的腰上,嘖嘖嘖……那畫面真的是只有句魂攝魄可以形容……」他眼底門著幽默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