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事的時候,你如何的緊張她,我好怕,好怕你喜歡上苗可親。」
「師兄之所以對苗姑娘好,只是為了秦府的案子,這事師兄只說給你聽,萬萬不可洩漏出去。別哭了,事情結束後師兄就回京城……」
任無雙?起蒼白的臉,幽幽的凝望柳一刀,斬釘截鐵地問:「當真,你當真對那苗姑娘一點感情都沒有?」
柳一刀張唇欲語,卻心虛得說不出口,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回答……是被雨聲淹沒了?或者是自己根本沒有說出口?
凝視著他?難的表情,任無雙喉間一陣哽咽,她輕輕喊了一聲師兄,撲進他懷中放聲慟哭起來,她心底彷彿已經明白,師兄嘴上這麼說,但他的心似乎已偏向苗可親了,但她絕對不會去戳破這殘酷的真相……???
那廂小姐住的錦繡閣內──苗可親將寫妥的書帖交與阿紫。「寫好了,你送去秦府吧,代我問候秦公子的傷勢。」說完苗可親撐著下巴,愣愣地凝視著窗外的細雨,突然自言自語的輕輕歎了一句。「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細雨細如愁……」
「小姐,小姐……」阿紫見小姐心神恍惚便加重口氣道。
「小姐!」
「嗄?」苗可親恍如由太虛幻境回過神來。
阿紫奇怪的看著小姐,不知何故腦袋瓜子突然伶俐了起來,將小姐這陣子失常的狀況串連起來,彷彿明白了什麼似的叫道:「赫──」
「什麼?」苗可親心虛的瞪她一眼。
「小姐,你喜歡柳一刀!」如此的單刀直入、如此白目又不顧死活的揭露小姐的心事,這個阿紫簡直勇氣可嘉。
苗可親聽了有一時的震驚,腦袋瓜子突然一片空白,又到太虛幻境游了一圈回來,這才記起了要生氣,這才記起了要辯解,這才記起了要撇清,她用力拍桌一喝,指著阿紫惱羞成怒地咆哮道:「你你你……」
阿紫瞇起眼睛,嘴角噙著一朵笑容,一副瞭然的模樣。
「小姐,你只要一被人說中了心事,就會找不到話反駁,永遠都是你你你,你個不停!」
「你在跟我賣弄機靈嗎?」可親半玩笑似的掐了阿紫臂彎一把。
「痛啊,小姐。」阿紫呼天搶地地哀叫。
「知道痛就好,知道痛就不要耍嘴皮子。」
阿紫還是笑瞇瞇地,她知道小姐並沒有真正生氣,她小碎步地踱近小姐身旁,小小聲地附在苗可親耳邊輕聲問:「小姐……不然你偷偷跟我說就好,你說你到底中意哪個公子?你說你的芳心是許給了哪個人?你說你這陣子失眠是為了誰?你說你鎮日失魂落魄是為著誰?你小小聲告訴阿紫,咱們就當一對好姊妹在閒聊,告訴妹妹你心底的話……」
「就當一對好姊妹在閒聊?」
「是啊、是啊,姊妹間哪有什麼秘密?」阿紫猛點頭,此刻她的腦袋瓜子裡充滿著好奇。
「那你把耳朵輕輕地附過來……」
阿紫興奮得將耳朵靠得更近,苗可親扇扇小手悄聲的說:「再近一點……」
「喔!」阿紫果然又更近了些。
苗可親湊上柔軟的唇在她耳畔,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用那澎湃兇猛的大嗓門吼道:「無聊!」
阿紫驚得連退好幾步,被吼得一陣恍惚,她搖搖頭醒醒腦,委屈說:「不說就不說嘛,幹麼這麼大聲。那不然……」白目紫提議道。「小姐要是喜歡柳一刀就眨眨右眼,小姐要是喜歡秦公子呢,就眨眨左眼!」
苗可親綻開花一般燦爛的笑靨。「那要是喜歡的是其它人呢?又或者兩個都不喜歡呢?」
沒想到阿紫當真認真的思索起來,然後認真的回答小姐,自以為何等聰明的。「那要是其它的人,小姐就兩個眼睛都睜著,那要是兩個都不喜歡,就兩個眼睛都合上。」說完,阿紫見小姐的眼睛瞪得好似銅鈴般大,就那麼直直地瞪著她。
阿紫見狀問小姐。「那麼小姐兩隻眼睛都睜著的意思就是……兩個都不喜歡的意思嘍?」
苗可親加深了笑靨。「意思是……你再不出去送信的話,我就要用我那無敵凶狠的十隻手指使勁的掐你手臂,不只是掐著喔,還要狠狠地轉上一圈,肯定讓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登時阿紫恐懼得以小碎步的退出門外,砰的一聲關上門。
苗可親坐回窗前趴在桌上,她思索著……一邊是誠懇敦厚溫柔的秦有仲,一邊是瀟灑英俊桀驚不馴的柳一刀,唉!她歎了口氣,其實她根本就不用煩惱,爹不是已經屬意秦有仲了嗎?
這次她可不能又搞砸,好不容易有個男人喜歡她,她怎麼可以三心二意呢?
突然窗口冒出一顆頭,苗可親啊的一聲,嚇得魂飛魄散!
原來是阿紫,她還不放棄,緩緩的問小姐。「小姐……阿紫猜是柳一刀,你說阿紫猜中了是不是?」
苗可親驚魂未定真是又氣又好笑,她拿起桌上的茶杯作狀要砸阿紫,阿紫趕緊一溜煙地跑了……???
話說阿紫冒雨撐傘趕至秦府,但見一熟悉的人影正繞過秦
府,咦?那不是翠姨嗎?她怎麼在這兒?阿紫見翠姨鬼鬼祟祟沿著牆邊走,於是好奇地尾隨其後,見她悄悄地閃進後門,阿紫思索了一會兒,也偷偷闖進後門……???
雨似乎沒有停歇的?像,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潮濕味,這種天氣教人覺得虛弱疲憊,做什麼彷彿都不來勁,寒意無邊無際的侵蝕著,如果能被某個強壯的臂膀擁抱著,如果能躺在某個溫暖的胸膛,被溫柔的呵護著,就像昨天一樣該多好……苗可親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緒,老是離不開柳一刀,她重重地歎息伸個懶腰,別想了、別想了,沒有什麼比睡覺更好。
在夢裡什麼都是自由的,在夢裡什麼都是可能的。在夢裡誰都愛她,在夢裡她誰都可以去愛、她想抱誰就抱誰,她想吻誰就吻誰,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床邊,她躲進棉被裡決定把雨聲摒除在夢外,決定將身子藏進夢裡……霏霏的細雨非但沒有停歇,反而下得更淅瀝,窗外的芭蕉葉啪搭啪搭的承受雨的擊打,柳一刀輕輕掀起床簾將她搖醒,苗可親睜開眼,天已經黑了,黑暗中他的目光如炬,他的雙眸如星,是唯一的一點光亮。在他的瞳孔裡,她看見自己的臉,看見自己驚喜的表情。聽見自己的聲音,好虛弱、好虛弱地問:「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