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抱起她瘦弱的身子,快速奔回地的住處。
一見白芯心,他立刻吩咐。「快替你姊姊收拾些衣物,隨我下山。」
白芯心見他著急的模樣,馬上收拾包袱,擔心地問:「姊姊怎麼了?」
他催她出門。「大概是著了風寒。我們快下山,好找大夫替她治病。」
寧時鷹抱著她,疾步地趕下山。
黑夜裡,山路蜿蜒難行,他卻走得又急又快,一顆心因著她糾得緊緊的。
寧時鷹守護白衣蝶的決心是那樣的堅定、不顧一切。他對她的呵護和關心,就連跟在後頭的白芯心,都深深為之感動。
她竟覺得在他懷中病著的姊姊,好幸福。
寧時鷹倉促抱了白衣蝶,又帶了白芯心回府,並火速召來大夫看病,自然驚動了整間府宅。
消息傳到了寧老爺那兒,本欲就寢的寧老爺氣得大喝。「豈有此理!又是那個女人——」他披衣召僕就想往兒子那去罵上一頓。
夫人將他攔了回來。「老爺,先別氣。都這麼晚了,明天再說嘛!」
「還等到明天?」他火冒三丈。「你兒子眼裡可還有我這個爹嗎?明知他就要和怡紅成親了,現在又帶那個女人回來。他是存心叫我難看!他根本是故意和我作對!他、他——」
「好了、好了。」寧夫人溫柔地輕拍他的背,安撫他激動的情緒。扶他坐下後,又給他斟了杯茶。「老爺稍安勿躁,喝杯茶消消氣——」
「我不喝!」寧老爺倔強道,然而倒也止了步,不打算過去了。
寧夫人陪著笑,替他捶肩捶背。「老爺,其實你也不用那麼生氣。方才總管不也說了嗎?那姑娘生了病,鷹兒心地一向好,一定是不得已抱她回來給大夫看看。沒事的,明天他就會差人送她們走了。您別急著生氣哪!」
「唉,全是你的話——」寧老爺指著地輕斥。「鷹兒那麼任性,你真該檢討檢討。」
「老爺啊!」夫人不依喔道:「就會怪我!鷹兒脾氣會那麼古怪,行事又那麼隨性,全是自小在京城被他奶奶寵過頭了。」
「哦——怪到我娘頭上啦?」
「本來就是!」
「好好好,你說的有理。我明天再同鷹兒談,行了吧?」
夫人滿意地笑了。「行!我去吹熄油燈,我們睡了吧!」
她正要起身時猝然暈了一下,老爺忙扶住她。「沒事吧?」
她笑了笑說:「沒事。貧血的老毛病而已,別擔心——」說著,寧老爺扶她上床,自個兒去吹熄了燈。
另一邊寧時鷹的寢房裡頭,徹夜燃著燈。大夫已經來看過,開了藥帖,已經命下人拿去抓藥熬煎。白芯心也被安置於客房休息。
昏黃的燭光中,寧時鷹仍守在白衣蝶身旁。
白衣蝶虛弱地望住他。「孩子沒了對不對?」
「衣蝶……」他親密地俯身替她撥去額上的髮絲。「大夫說你身子骨太虛,硬要生下孩子可能連命都會丟掉,你現在最要緊的是把身體調養好。」
白衣蝶難過地垂下眼睫。
沒想到這孩子走得如此快,她感到胸口一陣空虛。孩子沒了,他自然也不必娶她了,這對他搞不好反而是個好消息……
寧時鷹一眼便看穿她的思緒。
他笑著輕撫她的面頰。「又往壞處想了?」他笑她。「往後要補補你的身子,好生個胖娃兒。」
胖娃兒?她困惑地望他。
他解釋道:「難道你不肯嫁我?」
他還要娶地?白衣蝶心中一喜,悲傷瞬間消失。
她含情脈脈、略顯不安。「可是,你和蕭姑娘的婚約……」
「自然免不了要得罪他們。但是,我要娶我真正愛著的人為妻,誰都不能阻止。」
言下之意,他愛著的人是白衣蝶。
他的話撞進她深鎖的心扉,把她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征服了。
寧時鷹深情的執起她雙手,爛燜的黑眸盯住她。「衣蝶,其實我們早已有了夫妻之實。自從那日遇見你後,我再也無法鍾情其他女子。答應我!不論他人如何為難你,你再也不會不告而別。留下來和我成親,不要理會其他人的阻撓和言語。你能答應我嗎?」他希望她明白,他強娶她為妻勢必會激怒許多人,但他不在意,他只擔心她的決心會受動搖。所以,他要地答應不離開,因為,他再也不能承受她的離去。
他的眼神真切溫柔,他的雙掌厚實地握著地的能又手。白衣蝶靈秀的雙眸盈盈地仰望住他。
他對她真好,不惜得罪所有的人也要娶自己。
白衣蝶真心真意的微笑了。「我答應你,不論將受到多少的阻撓,我都要當你的妻子,絕不再離開你身邊。」
寧特鷹欣喜若狂,傾身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白衣蝶心滿意足的闔上眼承受這一吻。
這一刻,他們決意廝守終身。
「你放心——我絕對會讓你順利的成為我的妻子。」
白衣蝶聽著他的承諾,安穩地入眠。
寧時鷹直等到她睡熟了,這才吹熄油燈出房。
一見到少爺,一直守在門外的丁邦立即迎上去。「少爺——」
「我交代的事,你辦妥了嗎?」
「少爺,我早傳話下去了,明天應該就有消息。」
寧時鷹命他下去休息,自己則蜇回房間繼續守著白衣蝶。
隔日一早,寧老爺迫不及待差人喚了寧時鷹過去,問明事情原委。
寧時鷹坦白告知欲娶白衣蝶之事。寧老爺大怒,於是兩人爭執不休,最後不歡而散。
寧時鷹為了讓白衣蝶好好養病,怕爹煩她,便囑咐丁邦到鎮上最好的金鼎客棧訂了間上房,供她和芯心兩人暫住,又細心命大夫日日過去關照一回。
白衣蝶身子虛弱,又因才剛小產,因而下不了床。於是寧時鷹雇了頂轎子,親自抱著她到客棧。
途中,她溫馴地蜷在他結實的胸臂間,著魔般癡迷地貪看他一臉俊容。濃黑有型的劍眉、尖挺的鼻樑、略方的臉,他真好看,人又聰明,怪不得蕭怡紅急著嫁他。她心下暗想:白衣蝶啊,你何其有幸得此人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