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留活口。」他提醒道。「這後頭肯定有人主使,吳鏢頭若沒靠山肯定也是不敢妄動,我要揪出背後那個人。」茉飛悄聲道:「你說會不會是彤霸?」
「……」楚天豹沉默了。
???這日,天氣明媚,一群婢兒們正聚在後堂幫胡大廚洗米。
周曉蝶一身綠衫,聲音清朗的蹲在眾人之間,她同冬兒和春兒及香兒叨念道:「ㄟ,這洗米水可別浪費了。」她掬起乳白色的洗米水輕輕拍了拍面頰。「對皮膚可好呢,我娘以前都用這個洗臉。」
她話未說罷,一旁婢兒們立即互相使了臉色,登時跟著拚命捧起洗米水洗臉。
「周姑娘說的對,可別浪費了。」
香兒也拚命稱是。「周姑娘真聰明啊,節儉是一種美德哩!」
冬兒嘿嘿笑地碰了一下曉蝶手肘。「我們能跟你共事真是天大的福氣呢!」
「是啊是啊是啊……」三名婢兒猛力點頭。
周曉蝶狐疑地望住她們,然後皺起眉頭困惑極了。「奇怪了,我以為你們一直覺得我很煩的,怎麼……」
「不煩--」香兒忙辯解。「誰煩來的?我們可喜歡你呢!」開玩笑,憑她跟城主的「交情」誰敢得罪?
冬兒忍不住說:「我們以後都稱你為咱們這些小婢的大姐,您可記著照顧我們。」
春兒說得更白了。「別忘了私下幫我們跟城主美言幾句……」她曖昧地對周曉蝶眨眨眼。
周曉蝶聽得一頭霧水,她見春兒對她眨眼更困惑了。「你眨眼是因為--」
香兒頗不耐地。「唉呀,咱們好姐妹就說白了吧,我們都知道你跟城主『那個』
了!」
啥?周曉蝶猛地倒抽口氣,跟著驚愕的摀住嘴巴。「你們都知道了?」知道楚天豹吻了她?
三名婢兒猛地直點頭。
周曉蝶霎時又羞又饃又氣又腦。「誰……誰……誰說的?」
大伙面面相覷,怎敢供出大堂主?
周曉蝶簡直要暈了,誰說的,當然是楚天豹,那晚的事除了他們倆根本無人知曉,沒想到他是這麼大嘴巴的人。
春兒拍拍曉蝶肩膀道:「唉呀,誰說的重要嗎?反正園子裡的人上到堂主下到我們這些婢兒全都知道了啊,沒什麼好訝異的。」她們這幾日可是卯起來用力散播這個八卦消息哩。
「什麼?!」周曉蝶跳起來,全都知道?轟!火山在她體內爆發,這個楚天豹到底跟多少人說?太過分了,她的清白竟被他這樣糟蹋,周曉蝶怒不可抑。臉紅得恍似要燒起來了,適巧胡大廚來拿米。
冬兒一見胡大廚來了,抓住他臂膀對周曉蝶說道:「不信,你問他,他也知道這回事呢!」她們頭一日就是跟他說。
胡大廚最近幾日可是消瘦不少,一見到心儀的周曉蝶,表情更憂鬱了。
香兒問胡大廚。「喂,你也知道咱們城主跟周姑娘……」香兒嘿嘿地曖昧地使眼色。
「那個呀那個呀!」她輕佻地問。
「周姑娘……」胡大廚憂鬱地哀傷地說。「俺當然是比不上城主啦,咱們城主又俊又帥,你跟著他也是應該的……」他欲哭無淚,最慘是自己的童貞已經被堂主糟蹋了,他別過臉嘴角抽搐……嗚,他實在沒臉見心愛的女人。
周曉蝶簡直羞愧得想死,她挽起袖子,怒火高漲地往中堂去。「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冬兒看她怒氣沖沖的吼著離開,困惑的問起姐妹們。「她要殺誰啊?」
香兒春兒莫名的聳聳肩。
至於胡大廚則是癡情地望著周曉蝶背影讚歎。「周姑娘連生氣起來都好可愛呢。」
???楚天豹正在中堂翻閱被劫的貨船資料,並思量對策。
突然砰的一聲,門被猛力推開。他正訝異誰這麼大膽子,抬頭就見周曉蝶氣呼呼闖進來,一隻手還可笑地抓著洗米的杓子。
「你、你、你--」她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冒火地瞪住他。
楚天豹懶洋洋地往後一靠闔上帳簿,他交叉著長腿坐在那裡,身穿一件黑色蟒袍,高高在上地俯視她盛怒的麗顏。一邊眉毛疑問的挑起,他耐著性子等她喘完氣開口說出來意。
終於她順好了氣,昂著小臉,憤怒地質問他。「你怎麼可以這樣!」她沒頭沒腦一連串辟哩趴啦罵起來。「你太過分了,太卑鄙、太差勁……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她沒頭沒腦的指控,楚天豹彷彿已經習慣了她的語無倫次,冷靜地在腦裡組織起她的話。
「我怎麼樣了?」他微笑而冷靜的問。奇怪,看她氣成這樣他倒覺有趣。
他那淡然的態度令她的胃像在燃燒,曉蝶握緊小手。「你心裡有數!」
他深吸口氣,起身走下來,要明白她說話的方式可真不容易。
他高大健碩的身軀靠近她,她立即全身緊繃背脊僵直起來。
發現她的困窘和尷尬,他好笑地挑起一眉,懶洋洋地問她:「老實說,我不知道我『又』做了什麼讓你這樣憤怒。」他故意強調「又」字,她彷彿總是看他不順眼。「也許你該說得更清楚。」
她昂著臉注視那雙狡猾的、深邃的黑眸,她雙手往腰上一插,咬咬唇,又吸吸鼻子,眨了眨眼睛。「你,你,你怎麼可以跟人家說,你和我……」老天,她說不出口,她糗得想死。
他還是不懂。「和你怎樣?」
該死,他一定是故意的。曉蝶咬起嘴唇,揪起眉毛,又氣又腦。「和我……說你和我……你和我……」她脹紅了臉,吞吞吐吐,終於小聲地含糊地急速帶過。「和我那個。」就是接吻嘛,他裝什麼蒜!
「哪個?」他還問。
他該死的還問,她真想用手裡的杓子敲他,她頭一回有想打人的衝動,尤其當她這麼生氣這麼困窘的時候,他竟然還可惡的、該死的、事不關己地衝著她微笑。
現在他也很想知道是什麼令她這麼生氣了,他追問:「到底是哪個?」他見她說不出口,溫柔地催促。「哪個呀?」轟!周曉蝶瞇起眼,眸中噴出火來,杓子一扔,豁出去咆道:「哪個?!就是接吻,就是前晚你吻我那檔事,就是那檔事!這樣你聽的夠清楚了吧?該死的就是我和你接吻,就是接吻!」她差點吼穿他耳膜,人要真被激怒了,果真潛力無窮,周曉蝶這一吼門外的婢兒們全聽見了,包括正踏入中堂的鍾茉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