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君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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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行,就一個月。」她肅然道。

  她握緊手中鞭,像緊握著一條毒蛇。早晚她都要練完第十式,和展雲飛對手兩次,她皆吃了敗仗,這口氣她也嚥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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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羅門,方笙溫柔地喂柳晴服安胎藥。

  柳晴臉色蒼白,眼眸空洞無神。「笙……好苦。」

  「乖。」方笙拍撫著她的背。「為了孩子好,乖乖喝完它。」

  「它害我一直睡,渾身無力,悶死了。」柳晴抱怨著,還是喝完它。自從日前方笙得知她懷孕後,便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連床都不肯讓她下,她想去哪他都親自抱著,將為人父的喜悅展於眉角。

  方笙摸著她腹部,臉上露出一種渴望的表情。

  柳晴嗔笑。「猜猜這娃兒像誰?男的女的?」說著困得打個呵欠。呵,這藥真讓人倦懶,她又昏睡過去。

  方笙凝視著她睡去,眼神變得深邃而遙遠。

  他摸摸柳暗的臉,又貪戀地撫摸那柔軟的腹,然後才鬆了紗帳轉身離開閨房。

  他走後,一道人影元聲無息飄進房裡,一隻皎白的手猝然掀開紗帳,冰冷視線射向床上的柳晴。彤愛君垂眸注視熟睡中的柳晴。她方回師門即聽說了柳晴懷孕之事。

  燭光溫暖映照房間,而愛君的心寒冷似冰。

  想起展雲飛說的話——斬情鞭令她失去孕育生命的能力,甚至可能活不過三十……

  彤愛君望著熟睡如嬰孩的柳晴。她的心下著大雪,面對著柳晴的幸福,面對她光明的人生,彤愛君嫉妒得發狂。

  方笙愛她、寵她。現在她體內甚至孕育他的一部分,他們將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憑什麼?憑什麼有人可以這麼幸福,而她卻要這麼不幸?

  心,痛苦焚燒。

  她伸出雙手,摸上柳晴纖頸。柳晴只是輕吟一聲,不知危險逼近。愛君美麗的臉龐冰冷殘酷狠絕,就像是魔鬼在她耳畔叨叨地煽動著嫉妒的火焰。

  殺了她,愛君,殺了她。

  愛君掐住柳晴頸子,屏住呼吸。

  有一剎她腦中一片空白,真以為自己已經下手;忽然,理智竄進腦裡,她睜眸,雙手劇烈顫抖,意識到自己有多可惡,意識到自己簡直與惡魔無樣,她震驚羞愧地轉身離去。

  嫉妒像毒蛇緊縛住愛君,孤寂像鞭子纏繞她。

  她發狠地練起斬情鞭,在黑夜底,她像瘋狂了的獸,舞動著斬情鞭,柔軟的身軀與鞭子糾纏,融成一體。

  然後冰冷的寒氣開始在她體內流竄。

  好冷!她起身抹去唇畔血跡。好冷,如果這時展雲飛抱著她就好——

  她怔住,震驚於她這荒謬的念頭。

  黑夜似綢輕輕覆住這個世界。愛君環抱住自己,身子還不住顫抖。怎麼,忽然就想到那個野蠻的男人?

  他的手大而溫暖,撫摸她時,教她溫暖得什麼都忘了。他的擁抱充滿力量,他的身體強壯偉岸,和展雲飛躺在一起時,她幾乎忘了世間一切,只是昏沉沉地融化在他身下。

  愛君甩頭,退自己甩開那些不該有的綺想。

  她苦澀地笑著提醒自己——他是敵人哪,愛君!這只是慾望,慾望罷了。

  彤愛君歎息,只覺得渾身發寒。抬頭凝視藍黑色的天,轉身潛人弟弟居住的廂房。

  她已經好幾天沒見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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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彤青銘聽見一個遙遠而寂寞的嗓音喚著他。

  「青銘……」

  昏睡中他感覺到有人將他的臉擱入懷中,感覺那人很小心翼翼地輕輕撫摸他的臉,感覺某種溫暖的目光正愛憐地注視他。然後他睜眼,看見一對美麗清冷的眸子。

  「姐……」他凝望姐姐,那模在他臉上的手好冰。「娘不讓你來,都是我害你……」

  「噓。」愛君眸色溫暖。「沒關係,沒關係……」

  「姐……」彤青銘感覺到愛君異常冰冷的體溫。「你好冷,怎麼了?」

  弟弟的身體很溫暖,愛君愛憐地拂開他額上亂髮。她眼神閃爍,無限惆悵。

  「青銘,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們在作夢?嗯?」她聲音輕悄恍似在夢中。「等這個夢醒了,父親沒死,娘好好的,你一樣健康,我們還是孩子,一切就像當初那樣。我們從老家醒來,都還是十幾歲的孩子,而這一切就像沒發生過,我們只是作了一場噩夢。」

  彤青銘微笑,乾澀道:「那麼,等醒來……我又可以跑跑跳跳,和你去市集玩?」

  「是啊。」愛君淒然微笑。「姐姐牽著你去吃豆腐花。」

  彤青銘深吸口氣合目回憶道;「牛老伯的豆腐花,又白又嫩又甜,嘗一口就化在舌尖,我最愛吃了。有一次我連吃了三大碗,牛老伯笑得合不攏嘴,那天日子特晴,天上的雲白得像棉花一團團地,就像我吃的豆腐花,那天姐姐對我特好,還買了一隻蟋蟀給我。」

  「那只蟋蟀呢?」愛君問。

  「我放走它了,因為它卿卿卿吵得我不能睡,我一生氣就把它扔到院子裡。」

  愛君笑了,彤青銘也笑了。

  愛君笑著責備他。「你這沒良心的小子,姐送的就這麼給你扔了。」

  彤青銘格格地笑起來,像個孩子。看見他微笑,愛君也笑得合不攏嘴。

  笑聲驚動了前房的彤夫人,她緊張地闖進房間,一看見愛君抱著青銘,立即駭得奔上去推開愛君,趕她出去。

  她對著愛君咆哮:「你來幹嘛,你又想殺他,你甭想,滾出去。滾出去!」

  青銘急嚷:「娘、娘!」他這一急又猛咳猛喘。彤母驚得坐回床前,拍著兒子的背。一邊急哭著朝愛君嚷嚷:「你看他,你是想害死他是不?你還不走?!」

  愛君轉身就走,身後傳來母親惶恐的啜泣。

  這畢竟不是夢,這是殘酷人生。愛君蕭瑟地遁入黑夜。

  「何須更問浮生事?只此浮生是夢中……」她輕歎,淒冷的嗓音在夜裡迴盪。

  3@3

  展雲飛說的話是真的嗎?

  中堂裡,方笙召集了他最珍視的三名部下,研討奪取鎖元盒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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