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嘉麗坐在計算機前,搜尋白舶仕牙醫診所。看見診所簡介,還有醫師的聯絡電郵。
嘉麗打了一封短信給他,他們使用的是同一家的免費電子郵件信箱,嘉麗寄出郵件。
***
週末夜,白舶仕推掉朋友的邀約,自從跟欣蘭分手後,每每好友們聚會,他老感覺到他們眼中的憐憫,他們總暗示要給他介紹新朋友,彷彿他有多寂寞多可憐。
白舶仕討厭被同情的感覺,再說,他也提不起勁和女人約會,至少目前沒約會的打算。這段日子他疏遠朋友,情願一個人待在家裡,寂寞是寂寞了點,至少耳根清靜。
他開著計算機,正在煮咖啡。聽見來信通知,彎身按鍵收信。
發信人代號--許願花。
誰啊?白舶仕納悶,打開信件。
白醫師:
今日接到警局通知,嫌犯抓到了,是個該死的小鬼。
那天,謝謝你。
--嘉麗
是她?!計算機出現提示,詢問是否要將此人新增為聯絡人,白舶仕按下確定。同時,立即訊顯示許願花上線中,這代表她可能在聊天室大廳。
白舶仕忽然精神大振,坐下,登入聊天室,搜尋到許願花。他進入跟她同一個大廳,然後按下「悄悄話」按鍵。
「能聊聊嗎?」他代號鯊魚。
一會兒,他收到訊息。
「聊什麼?」
「許願花住哪?」
「花住植物固水耕區。」
白舶仕哈哈笑,他不表明身份,敲鍵繼續跟她聊--
「妳足許願花,那我可以許願嗎?」
「好,給你一個願望,只能一個,所以你要想清楚再許。」
白舶仕微笑,這個車嘉麗真有趣,他打字--
「只能一個,嗯……」舶仕嘿嘿笑,敲鍵。「我的願望就定要有許不完的願望。」
「好的。」
「真的?妳能讓我的願望實現?」
「當然,定。你實現了,即刻起你擁有『許不完』的願望,先生,開始許吧,注意,只定許不完,不足會實現喔∼∼」
白舶仕又一陣大笑,她還是一樣牙尖嘴利。白舶仕玩心一起,回復--
「妳這樣沒誠意,太狡猾了。」
「呵∼∼分明自己許願不小心,要我就會許--『我要有許不完都會實現的願望』,機奮。稍縱即逝,你沒好好把握,唉!」
「當條文敘述不清,利益歸被告,不但刑法有規定,消費者保護法也有明文規定。」
「喝!搬小六法中--」
「當商品敘述不詳,應做出對消費者有利的判決。」
「被告夢遊中神智不清,沒有自由意志允諾的事,法律不能追究。」
「雖不追究,但妳所言還足奮?當呈堂證供。」
「可惜沒有錄音,無法存澄。」
「嘿嘿,我有文字文件。」
「嘿嘿嘿,我用化名。」
「嘿嘿嘿嘿,我會追查IP。」
「嘿嘿嘿嘿,追到又怎樣?我會搬家。」
「嘿嘿嘿嘿,我到戶政事務所查妳。」
「嘿嘿嘿嘿嘿,我是幽靈人口。」
白舶仕大笑,回復:「那好,我叫黑白郎君開幽靈馬車追妳。」
「鍾馗是我老友。」
「閻羅土是我『換帖』。」
「上帝答應要照應我。」
哈哈哈,白舶仕大笑,她真是伶牙俐齒。「嘴巴那麼利,小心又牙痛。」
許願花緘默一會兒,回復:「先生做什麼的?」
「做苦力。」
「什麼苦力?」
「敲敲打打的苦力。」
「聽了很辛苦。」
「定,有時還挺血腥暴力。」
她似乎看出蹊蹺,許願花回復:「先生該不會專職拔牙吧?」
「好樣的,妳猜對了,我靠拔牙營生。」
「先土該不合。正巧姓白吧?」
「哇∼∼小姐第六感真強,敝人姓白。」
「先生名諱該不奮?正巧跟某種廚具用品很像吧?」
「呵呵∼∼」
「先生該不合?正巧叫白舶仕吧?」
「呵呵呵。」
「×!你耍我?」
白舶仕大笑。「別氣別氣,妳的信我收到了。最近過的好嗎?」
「好、好爛。」嘉麗一句道盡。
白舶仕又笑。「恭喜妳,皮包找到了。」
「為了謝謝你,我決定送個東西給你。」
「哦?足什 ?」
「我決定送個古董給你,一架復古收音機。」
哇靠,白舶仕愕住。那麼昂貴的東西?他受寵若驚。回復:「不用了,我沒幫什麼。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謝謝妳。」
「我堅持。」
「真的不必,我心領了。」
「管你的,我立刻送去給你。」
白舶仕臉上出現黑線條。
「妳……妳是不是又喝醉了?」
「哈哈。」
嗶一聲,計算機出現訊息--對方要傳送檔案給你,確定要接收嗎?
白舶仕按下「確定」,計算機收件,那是一個檔案。他開啟,屏幕跑出個小框框,框裡是一架造型復古的收音機,右邊顯示三張唱片,弄得跟真的一樣。
「收到沒?你挑選第二張,用鼠標移動它,裝進收立,機裡。」
白舶仕點選第二張,栘至收音機,按下復古收音機上的PLAY鍵,唱片真開始轉動,音樂響起,一把輕快的嗓音哼著老歌曲。周璇唱著--
真善美,真善美……代價定心血是眼淚。哪件不帶酸心味?真善美,真善美,他們欣賞的究有誰?愛好的有誰?需要的又有幾個人,誰知這辛酸味?
白舶仕聆聽,鬧熱的音樂瞬間沖淡大屋子裡的冶清氛圍。
這是一首節奏輕快的老歌,他微笑了,某種愉快的感覺攫住他。失戀的這段日子,就今天心情最好。
屏幕閃爍,車嘉麗打出訊息--
「聽見了嗎?」
「是。」
「喜歡嗎?」
「明天是她生日。」要不是車嘉麗,今晚他應該會很憂鬱。
彼端沈寂一會兒,回復:「你還會難過嗎?」
「……妳呢?」
唱片停下,白舶仕換一張來聽,周璇唱起「永恆的微笑」--
心上的人兒,有笑在臉龐,她還在深秋給我春光。
「我想,我會忘記他,只定需要一點時間。」
「很好聽。」
「什麼?」
「永恆的微笑。」
「足,可惜沒有永恆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