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似燃怔住了,她睜著晶瑩的大眼傻愣愣地看著方逸東。
「呃……或許你覺得很唐突。可是,我是認真的。」方逸東赧然地搔搔頭,決定把心裡的話說出來。「請你和我交往,好嗎?」
沈似燃倏地紅了小臉蛋,低垂下頭不敢正視他。
方逸東見她沒有回答,心裡有些焦急了。「你考慮看看,不急不急,等想好了再告訴我沒關係。」
沈似燃胡亂點點頭,緊張地把玩著白淨的纖指。
「這樣追女人是沒用的!」輕佻的男性嗓音自樓梯頂端傳下。
兩人不約而同地向上一看,沈似燃嚇白了臉。
那闖入者閒散地步到他們身邊。他的領帶已經不翼而飛,襯衫下擺也放出褲頭,扣子只扣了三顆,露出精瘦厚實的小麥色胸膛。他被半長髮蓋住而若隱若現的左耳上,仍舊是微微一點的湛藍色。
全「朝陽」只有一個人敢如此放肆。
比方逸東略高的他上上下下打量他們,被額前黑髮略遮住的眼瞳隱隱發亮,像黑鑽一般,叼著煙的薄唇漾出一抹淡淡的笑,很能魅惑人。
方逸東已認出來人,是他再怎樣也得罪不起的臧熏。
臧熏放肆的伸指抬起沈似燃的下頷,看她驚慌失措的粉色小臉,嘲弄地審視著,漾開了邪氣的笑痕。
他——不是在教室裡補眠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那他們的談話,他都聽見了?
沈似燃覺得自己的心快跳出胸口,頻率有增無減,只因那張她朝思暮想的俊臉此刻就在她眼前放大、放大;他吐出的氣息,摻和著屬於他身上強烈的味道,在她鼻間盤繞,更加迷惑了她的心……
「你想追她?」臧熏放開沈似燃,揚起下顎傲慢地睨視方逸東。
「對。」方逸東戰戰兢兢地回答,就怕惹上人人懼怕的臧熏。「你……你覺得這樣……不好嗎?」
「憑你這爛技術,追得到女人我輸你。」臧熏的眉眼間滿是狂狷傲慢。他輕撥半長的發,露出右眉角貼著的OK繃。
沈似燃蹙眉,心疼地看著他的新傷口。他怎麼又受傷了?
方逸東被他損得紅了臉,像個犯了錯的小孩似的。他覺得在臧熏面前,他的男子氣概都沒了,真背!
看他這模樣,臧熏露出嘲諷的笑,雙手插進褲袋,瀟灑地轉身離去。
方逸東也不再逗留,再次叮嚀沈似燃考慮過再給他答覆後,便匆匆離去。
沈似燃的眼光緩緩地落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定。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著臧熏,第一次嗅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獨特氣息,第一次,她感覺到他如此的真實,內心不禁漾起了幸福的喜悅。
「SWEET」PUB裡,吧檯內,那名全身黑色打扮的男性酒保是全場女性注目的焦點。
他半長的發蓋過前額,微微露出左耳上湛藍色的耳環;那雙會勾人的眼此刻半垂,薄唇輕抿,專注於手裡客人要的調酒;他身上的黑絲襯衫下擺露出褲頭,且只扣上第四、五顆扣子,露出深陷的鎖骨,及頸項上的銀鏈,襯上肌理完美的古銅色胸膛,足以教人迷醉;他挽至手肘邊的袖子,顯示手腕的結實,尤其是那條銀手鏈閃閃發亮,極引人注目。
「熏,你又換女人了嗎?」一名女客酸酸地問著酒保,眼光定在他頸項的銀鏈上。據說,只要臧熏頸項上的鏈子一換,就代表他有新女伴了,這是店裡常客都知道的。
吧檯前高腳椅的位子全被女人佔據了,她們沒人捨得離開。自從臧熏到這裡後,吧檯前的位子從沒空過,甚至還得預約排隊。不管年齡大小,只要是進這間店的女人,必定都是為他而來。
臧熏揚揚眉,輕扯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你想預約下一號?」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心裡打什麼主意,他會不知道嗎?但他也不排斥被人覬覦的感覺。
那名女客羞紅了臉,但仍坦率地點點頭,引起附近的女客發噱。
他將調好的酒放上吧檯,女侍將它端走,女侍的眼也迷戀地緊盯他。
臧熏舉手投足間散發的魅力,無需刻意耍帥做作,臣服於他的女性可以成「打」來計算。
「熏,她是怎樣的人啊?帶來給我們看看嘛!」另一名女客吃味地說。她們倒要看看是怎樣的女人能擄住臧熏的心。
臧熏的視線落在那名女客身上。「愛吃醋的女人,可是男人最憎惡的喔!」他的嗓音低低柔柔的,狀似漫不經心。
女人似懂非懂地點頭,魂早不知飛到哪兒去了。她沉醉在臧熏注視的眼光中,覺得裡面充滿著柔情。
「熏。」PUB老闆阿昌走進吧檯,拍拍比他高出許多的臧熏。「快,擂台賽快開始了,你先去準備,這裡我來就行了。」臧熏點頭,轉身走進員工休息室去準備。
最近店裡玩起新花招,以臧熏打拳、裸上半身為噱頭,來招攬生意。而這花招也的確吸引了更多的女性來「SWEET」,只為看臧熏的裸體,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與他共度春宵。
而臧熏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打拳,可以使他賺多點錢。
他的日籍父親在他十歲那年車禍身亡;母親在父親百日之後,結交了新男友,便迅速改嫁遠走他鄉,因為不願帶著他這個拖油瓶。而沒親沒戚的臧熏,在十歲那年便獨力謀生。這些年,他就這麼熬過來了。
由於母親的狠心拋棄,使得他對愛情滿不在乎,他不相信,也瞧不起愛情,認為那是虛假且可笑至極的遊戲。
他更是看輕女人,認為她們總是將男人玩弄於股掌間。
裸裎著上半身的臧熏站在擂台上,雙手纏著紗布,睨視他的對手,一個人高馬大的粗獷外國佬。
台下的女性,全因看見臧熏勁瘦結實的胸膛而亢奮不已。她們不停地尖叫,替臧熏加油,她們知道他一定會贏,因為臧熏從沒輸過。
外國佬對他揚揚下巴,舉起大拇指向下比,擺明了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