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距離上一次對他示愛被拒……有多久了?還記得在五年前的某個夜晚在沈葳的房內,海浪和她兩人身上皆覆著白絲被,海浪半生起身,靠坐在床頭。他拿起几上的打火機和菸,點燃後抽起來。一吸一吐間,那姿態是優雅迷人,而他冷酷的貴氣也依然掩飾不去。
她癡迷地凝望他,深陷而無法自拔,眼中寫滿了她對他深深的迷戀。
情不自禁的,她抬手欲描繪他俊美的臉龐,卻見他拋了個冷眼,她瑟縮了下黯然地收回被拒絕的手。
「少……主,你……很討厭我嗎?為什麼,你總是拒我於千里之外呢?」沈葳緊張地把玩著她修長的手指,不敢直視他的眼。
他吐出一口煙,劍眉微微度起,有些不耐地答:「不會。」
沈葳興奮地抬起頭,卻見他一臉冷酷:全漸漸發涼,竟有股酸楚在心中醞釀。
她忍不住紅了眼眶。「但是,我真的愛你!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一直愛你!」她摀住嘴,以防自己脆弱的哭泣聲決堤而出。
「一直……一直愛著你的我,不敢告訴你,我有多愛你……怕你不要我!我不能想像失去你的我,究竟會怎樣?我不知道!離開了你,我的生命就不再有意義了。保護你、守護你,已成為我活著的唯一使命啊!」沈葳強迫自己吞回欲奪眶出的熱淚,她知道海浪不會愛女人啼哭不休的。
海浪轉身背對她,狹長漂亮的黑眼眸,專注地注視專外的漆黑,冷漠的俊臉沒有變化,就連聽見她深情的告白,也沒什麼反應。
他將已燃盡的菸捻熄,叉點了一根,一貫沈默。
她感到心絞痛著。那樣的疼,他卻不會知道,她的心,正為他而疼!
「難道……你對我,連一點點感覺也沒有?一點點都……沒有嗎?」
海浪賞臉地扯扯薄唇嘴角,回間:「我該對你有感覺?」
她因他這嘲諷的話而傻了眼,輕輕低語著問:「真、真的沒有?難道……一點點都沒有嗎?」真的……都沒有?
側頭瞥了眼她滿是受傷的表情,海浪又掉頭看向窗外,冷淡地說:「沒有。」
「可是,我很愛你,我以為……你該對我有一些些感覺,沒想到……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沈葳低低地笑了,笑自己的癡、笑自己的傻。
多愚蠢呀!原來她愛了這麼久的人,對她竟達一絲絲感覺也沒有?或許,她之於他,只不過是他十八歲那年的「生日禮物」罷了!
她抿抿唇,衝動地問出口:「那少主,你當我……是什麼呢?」
海浪維持著沈默,而她則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等了一會兒,他仍不答理,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了。
「你以為?」他不答,淡淡反問。
沈葳傻愣愣、無意誠地重複他的話。「我以為?」她怯怯地抬眼,卻見他冷著俊臉,她一震,傾抖地問:「單……純……的……床伴?」脊背緩緩發涼。
起先他鎖了鎖眉,然後舒展開,冷淡道:「沒錯。」她之於他,就是這樣!
海浪起身穿上浴袍,轉身便要走,不再與她繼續那無趣的話題,獨留她一人在床上。
海浪的回答教沈葳傷透了心,淚水迅速消下蒼白的面頰,溫熱的淚滴下她的胸口,卻怎樣也溫暖不了她那顆被傷透了的心!
海浪碩長俊挺的身形就快消失在門邊了,她隔著淚水望著那背影,衝口而出喊道:「我愛你!」
他離去的腳步頓了頓,大手已經搭上了門。
「我愛你……」沈葳嗚咽地,和著鼻音和淚水:心碎地告白著,冀望能留住他的腳步。
海浪無情地邁步離去,只冷冷地拋下一句:「你逾矩了。」
門「碰」的一聲被他甩上,她感覺自己滿懷、滿腔的愛意也被一併關上了。她知道,從今以後,這份濃烈的愛,只能深埋心底了……
從回憶中抽身,沈葳的淚早已被冷氣吸收了,只剩已乾涸的淚痕殘留在她蒼白的臉頰上。她兩眼呆滯地直視前方,好似沒有焦距。
那夜被傷透的心,在經過了五年的沈澱還是會痛!或許是那份癡愛太深吧,才會讓她難以忘懷。
這些年來,每當看見海浪不停地換女人,她脆弱的心,就得被迫再痛一次!
她該感到幸運的,至少她是他固定的女伴,為期十年的床伴──他從不和任何女人交往超過三個月,而她──沈葳,與他共度十年,夠幸運了!別再多做奢求,她只要能擁有一小部分的他就夠了。
這無心的男人,究竟要多少女人和她一樣為他心碎,他才肯罷休呢?女人的心是很脆弱呀!
她的眼已半合,在陷入夢鄉前,她再度輕聲吐出地無法說出口的告白:「我愛你,海浪!」
***
星期日的早晨,海幫來了一位客人。
當海浪和沈葳步下樓梯時,同時看見客廳內那一名不速之客。
「浪。」那人例開嘴,露出一口白牙,對海浪打招呼。
海浪微微領首,生進沙發中,他將修長的腿從容隨意地架上桌。
「堯?」沈葳原本冷凝的俏臉一見是他,在瞬間亮了起來,連笑容也變得燦爛。
屈繼堯溫柔輕笑,擁她入懷,也開心道:「好久不見了,葳!」
「你跑哪去了?這麼久都沒有消息!把公司丟給別人,自己跑去逍遙快活呀?」她一臉笑意,開玩笑地抱怨道。
他擁著沈葳坐進海浪對面的沙發中,對她解釋。「才不是!我去了趟中國,在香港停留了許久。怎麼?很想我,是嗎?」他還故意吻了吻她的臉頰——在海浪面前,碰了他的女人!
沈葳垂下首,她知道堯是故意做給海浪看的。
屈繼堯本以為他會有所反應,誰知他僅是挑挑眉,一臉的不以為然。
梅姨將弄好的茶點端上,圓潤的臉上笑咪咪的。
「咦,梅姨,你越來越美麗嘍!也瘦了許多,老實說,你是不是有去塑身機構呀?」屈繼堯輕刮下巴,戲謔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