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撥開凱文的手,說了聲「再會」,便坐進車裡,吩咐司機立刻開車上路。
其實她對凱文本來就沒有意思,但她大哥似乎很贊成這件婚事,而她也沒有急著拒 絕。因為她原本打算拿凱文來當擋箭牌,只要她有了未婚夫,爸爸也就不會抓她去相親 了。
但遇上了任冠廷,她是絕不可能會和大哥妥協的了,現在的她說什麼也不可能嫁給 凱文!她得找個時間要大哥將這件事給處理一下,誰教大哥要擅自替她答應,現在他就 得要負責幫她解決!
現在她才管不了那麼多,她要去尋找她的愛人去了!
※※※
今早醒來,任冠廷因為宿醉,而顯得有些精神不濟。剛用完早餐,走出了飯店附設 的餐廳,便想到街上去走走。
任冠廷以手撫額,揉揉抽痛的太陽穴,在等待交通號志變換的同時,閉上雙眼稍作 休息,不一會兒他睜開眼,繼續往下步去。優閒的姿態和週遭行人的忙碌模樣相差甚遠 。
在酒醒了大半的此時,昨天任翔說的話又在耳邊盤旋。
難道上官葦對他而言,真的是最特別的女人嗎?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她粘人的舉動 不是該讓他覺得想甩脫她呀,怎麼現在好像又沒那麼排斥了?
那他為什麼又要大老遠的從威尼斯跑來紐約呢?
在威尼斯的最後一天,他和上官葦吃了頓飯。席間,和上官葦的交談尚屬愉快,那 時他還覺得和上官葦當當朋友也不錯。
可是當他發現他和上官葦竟然在互吃對方的食物,那朋友間不該有的親暱讓他驚悸 !偏偏和她同床共枕的畫面又十分地浮現腦海,這使他起了不該有的邪念,讓他開始為 了這在現實中根本沒發生過的事情而坐立不安。
吃完那頓飯後,他就連忙收拾行李,逃到紐約來了。
「去!」任冠廷低咒出聲。
左右眼皮突然跳動了起來,就像在日本被上官葦纏上的那次一樣,眼皮跳得厲害! 任冠廷伸起手按著眉心,心裡毛了起來,他神經質地不住回頭看。
沒人。
他繼續走了約二、三步,又迅速地回頭再看一眼。
沒人。
他不禁鬆了一口氣,失笑地拍拍額頭,暗斥自己的敏感。
他在幹麼?她搞不好還在威尼斯呢,他怎麼會以為她又跟到紐約來了?她還不至於 神通廣大到對他的行蹤瞭若指掌的地步吧?
這麼一想以後,任冠廷就不再做出回頭看的動作了。
在距離任冠廷身後十步遠處,一座大樓的騎樓下,一女二男像壁虎似地緊緊貼在牆 壁上。見前方的任冠廷不再回頭察看後,三人不約而同地吁出長長的一口氣。
「呼──好險!」三人同時拍胸吐氣。
「喂,我就叫你們兩個不要跟,你們偏偏要跟,剛剛差一點就被冠廷發現了耶!要 是被他抓到我又跟著他,他一定會很生氣的。」上官葦瞪大眼睛,拍拍胸口,剛才那麼 驚險的情況,讓她受驚不少。
「屬下奉命保護三小姐。」阿諾和阿格低垂著頭說。
「你們兩個那麼顯眼,想不被發現都很難哩!」
「屬下的錯。」怪了!長得又黑又高大並不是他們的錯呀,為什麼他們還要傻傻地 賠罪呢?
「哎喲,算了算了。快,跟上啦!」上官葦低嚷,又尾隨任冠廷而去。
哼,她才沒時間理他們,萬一把任冠廷跟丟了可划不來呢。
※※※
走進了時代廣場,熙來攘往的車潮與摩肩接踵的人潮,各形各色的廣告招牌讓人眼 花撩亂。
亦步亦趨地跟著任冠廷的上官葦,被後方的一陣騷動吸引了注意力。
剛自餐廳走出來的東方女人和一名醉漢碰撞成一團,醉漢手裡握著的一瓶酒掉落在 地上,伴隨著女人的輕聲低呼和酒瓶清脆的落地聲後,玻璃瓶碎裂在地上,酒也灑了一 地。
「該死,你這婊子,還我的酒來!」醉漢喝得酒酣耳熱,搖搖晃晃的龐大身體直往 女人靠近,身上的酒味很濃烈。
東方女人優雅的面容滿是驚慌,她連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會賠給 你。」她邊說邊倒退,遠離醉漢不停逼近的舉動。
周圍的行人也只是像在看著常常上演的戲碼一般,沒有人肯伸出援手。雖說她身上 穿的是餐廳的制服,但終究不是本地人,難免會遇上那些專找觀光客或外地人下手的騙 徒。這種事在紐約早就司空見慣,所以除非是出現了個正義感強烈的人出面幫忙,否則 也只能算自己倒霉了。
「怎麼個賠法?我這瓶酒可是上等好貨,全世界找不到第二瓶了。呃……」醉漢打 了個酒嗝,嗓門越來越大。
「看……看要多少錢,我……我可以賠給你的。」東方女人顫抖的手自口袋內掏出 了錢包,畏懼地說。
醉漢伸手在她面前比了個「一」
「一百美金嗎?沒關係……」她拿出皮夾裡所有的錢東拼西湊後,連同紙幣和銅板 好不簡單才湊齊一百美金。把這些她身上僅剩的錢,顫巍巍地遞到醉漢面前,卻沒見醉 漢接下,她的手反而被醉漢揮開。
「一百美金?你有沒有搞錯?我要的是一千美金!快呀,你不是答應了要賠給我? 」醉漢一反酣醉模樣,開始惡聲惡氣,連大大的拳頭都舉了起來,彷彿隨時會動粗的模 樣。
「可是……可是我沒有那麼多錢……」東方女人被嚇得不住戰慄地怯聲說道。
「沒錢?」醉漢狠狠地曳住她,想把她拖進小巷之中解決。沒錢是嗎?那他就把她 捉去賣了!
上官葦愛多管閒事的雞婆個性,讓她上前去一把抓住醉漢粗大的手腕阻止他的暴行 。這次有阿諾和阿格在身邊陪著,她才不怕!
「她都說要賠錢給你了,你還想怎樣?」她甜甜的聲音沒什麼威脅性。
一心想救人的上官葦並沒發現,任冠廷也看見了這個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