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說話是重了點、沖了點,可是,那也是因為她的壞脾氣呀!
這下好了,她再也不會來纏著他了吧!
任冠廷形容不出他現在的感受,應該是鬆了一口氣才對吧!可是心中那股悵然若失 的空洞又代表著什麼?
若是此時他回頭看了上官葦一眼,他一定會無法控制自己地朝她走去……「那位小 姐是你的女朋友嗎?」褚茉幽不死心地追問。
「該怎麼說?」任冠廷煩躁地揉揉糾結的眉心。「跟她只能算是朋友。」
「可不可能……更進一步呢?」
「還不知道。」任冠廷垮下寬肩,吐了口長氣,接著道:「老實說,我並不真的那 麼討厭她。」
「如果真如你所說的不討厭,那你剛剛為什麼對她那麼凶?」褚茉幽帶點酸意地問 。任冠廷待人一向溫文有禮,可是當他面對那個女子,卻動了她從沒見過的脾氣。這是 不是代表了什麼?
「她的態度我不喜歡吧!太驕蠻、任性,對你又不禮貌……」任冠廷努力地舉出原 因,可說到後來,他都不知道到底為什麼凶她了?
「真是這樣嗎?」她想問的是,他的心態是否真如那個女子所說,是在意她的呢? 可是她問不出口。
任冠廷越想就越躁悶!他揮揮手道:「別提她了,我們到那家店坐一下吧!」依她 那種不屈不撓的性子,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吧?他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褚茉幽低頭幽幽地說:「冠廷,我不曾看過你這樣……」他自己都沒發現吧?只要 一提到那個女子,他的情緒就會失控!認識他那麼多年,他的女朋友來來去去,卻從來 沒有這樣失控過。
任冠廷沒有答話,跨開長腿往旁邊的咖啡館而去。他一心還記掛著上官葦,沒有聽 見褚茉幽說什麼。
※※※
嘈雜的酒吧,出入份子也很雜。嗑了藥的年輕人在舞池中放肆狂舞,冶艷的舞孃抓 著鋼管大跳辣舞,也有坐在位子上,安安分分地純喝酒的人,就如任家兩兄弟一般。
兩個人的外貌雖不盡相同,但所收到的愛慕眼神卻一樣的多。不同於任翔的長髮, 任冠廷最具特色的就是那一頭酷勁的短髮了;兩兄弟的俊臉上那對酷似的濃眉都有股霸 氣,但卻被任冠廷慣有的和善微笑掩去了,他唇邊的梨窩會讓所有女人瘋狂!
反倒是任翔,他心情不好時那對眉就會揪得死緊,個性很孩子氣的他有時候還會撅 起他那張薄唇。相較之下,身為哥哥的任冠廷穩重多了。
「二哥,三更半夜抓我出來,你一個人喝悶酒,卻一句話都不跟我說。」任翔舉杯 飲了口酒,嘟著嘴抱怨地說。
任冠廷牽起嘴角微笑,道:「你知道我遇見誰了嗎?」
「我知道啊!」任翔很肯定地說。
「誰?」任冠廷挑起眉反問。他就不相信任翔真的那麼神通廣大!
「遇見鬼了對不對?要不然怎麼一副需要收驚的樣子?」任翔冷笑撇嘴,嘲諷的意 味十分明顯。
「去你的!」任冠廷嗤了一聲。
被罵得無辜,任翔沒好氣地說:「見鬼,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神。」
任冠廷淺啜了口褐色酒液後,面帶微笑地告訴他正確答案。「褚茉幽。」
「什麼?你的茉幽學姊?!」任翔驚異地怪叫一聲。他沒見過褚茉幽本人,但二哥 曾讓他看過照片。
那優雅含蓄的女人是很多男人夢中情人的典型。當年就連二哥都會被褚茉幽吸引過 ,但好像也只是短暫時間而已。現在還會不會喜歡她那就不得而知了!
「什麼『我的』?」他睇了任翔一眼,警告他說話注意措詞。
「你以前不是還喜歡過她一陣子嗎?我沒說錯吧?那時候還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任翔被糾正得不怎麼服氣。
「可是我現在對她沒有那種感覺,反倒是……」他有些欲言又止,拒絕承認他在乎 極了上官葦早上的情緒。
和褚茉幽吃了頓飯敘敘舊之後,便是著手安排她回國的事宜,把事情都處理完時已 經是就寢時間了。
他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上官葦的影像又自動佔領了他腦海,想甩也甩不開,所以他 才把倒霉的任翔給抓出來一起喝酒。
「二哥,你不要一副要講不講的樣子,存心吊我胃口嗎?」任翔沒什麼耐性地催促 著。
「算了,我本來就不想跟你講。」因為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如果不想告訴我,那你到底找我出來幹什麼?」任翔真的想掄起拳頭來揍人。
「我是要告訴你,過幾天我要回台灣了。」接著他把要幫助褚茉幽回台灣的事都告 訴了任翔。
「你對她那麼好,還說對她沒感覺?鬼才會相信你的鬼話!」任翔不以為然地努努 嘴哼道。
「因為她是我學姊,就這麼簡單而已。」任冠廷再認真不過地解釋。接著一改先前 的認真,換上一張似笑非笑的不羈笑顏,問道:「你剛剛不是問我為什麼找你出來嗎? 翔弟弟。」
任翔濃眉一蹙。通常他的哥哥們一用那戲謔的名字喚他,他的寒毛就會不聽使喚的 豎立起來。他遲疑地回答:「是啊!你到底找我出來做什麼?」
「我要回台灣了,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帶給小忻的啊?」任冠廷壞壞一笑。
「見鬼的!沒有!」任翔被擺了一道,非常不爽地低聲咆哮。
「沒有就好。」任冠廷聳聳寬肩。其實他只是想找翔喝喝小酒、說說話而已,這樣 他才不會一直去想上官葦那個魔女。
唉……為什麼他會有點後悔自己那樣對待她呢?為什麼呢?
※※※
一輛吉普車停放在台北市區某豪華公寓的地下停車場。
「你也住這兒嗎?」褚茉幽下了車,微笑問道。
以為任冠廷不過是幫助她回到台灣來。沒想到他把一切都打點得妥妥當當,不只是 住處,就連工作他都安排好了。等她整頓好了以後,就會到他的網絡公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