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矛盾的心思折騰著袁韻雅脆弱的心房。她蹙緊了眉,一手按著疼痛的胸口,一手掏出隨身攜帶的藥吞進口中。過了好一會兒,那脫序的心跳才漸漸平復……
她的心不斷地告誡著自己:溫綺總是保護著她,她絕對不能有想要爭奪任祖雍的想法,那會壞了她和溫綺的感情。更何況,任祖雍的心與眼,也只有溫綺而已,若是她自不量力地想要霸佔,怕也只是自找難堪吧?
死了心吧!總會遇見一個屬於自己的男人,不是嗎?又何苦要你爭我奪呢?她與溫綺的友情難得,她不該壞了它呀!
第二章
午夜時分,袁韻雅獨自一人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即使有微弱路燈的照明,可整條街道上竟靜默到隱隱有著一股莫名的詭異。
今天是畢業典禮,典禮結束後班上同學便準備了許多活動,慶祝脫離了大學生涯。本來不想參加,可是最近溫綺回家過夜的次數少之又少,她一個人待在家也無聊,於是便答應了同學的邀約。而這一瘋一鬧,不知不覺就已近半夜。
都怪自己愛逞強,婉拒了男同學要送她回家的好意。當時是想,反正離家不遠,乾脆就近散步回家,避免麻煩別人,卻忘了在這種時間,一個女孩子獨自夜歸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
一陣涼風襲來,袁韻雅縮起了肩,加快腳步,她懷中那大把大把的花束,全都是這四年裡,愛慕她的同學和學弟送的,她不太懂得怎麼去拒絕那一張張滿是期盼的臉。這種情況若發生,一向都是溫綺扮黑臉替她擋去,只是今天的聚會溫綺並沒有參加。
畢業典禮一結束,溫綺歉然地道別了她,直奔任祖雍那裡去了;就像被囚禁的鳥兒,一旦得到自由就迫不及待地高飛。
袁韻雅思及此不禁一歎。
距上回第一次見到任祖雍已相隔一個月。這一個月她想了很多很多,也成功地將心底那股來得激狂的愛給壓抑住了。比較過後,她覺得她和溫綺的感情勝過了她對任祖雍的激情。
她淡然一笑。
這樣又未嘗不好?看到溫綺有了好歸宿,她該是最開心的,不是嗎?那狂烈的愛就深埋起來吧,會有個屬於她的男子出現的。
眼見公寓就在幾步之遙,她低著頭加快腳步,而就像早已等在那兒一樣,一雙黑鞋出現在她眼前。
袁韻雅頓住了腳步,疑惑地抬起頭,看見了眼前的五個男人,他們個個臉色不善,雙眼像狩獵似的緊緊盯著她,那斜挑起的嘴角恍若快要滴下垂涎她的口水般令人覺得噁心!
這五個人中有三個是她不認識的,而剩下的兩個人和她念同一所學校,在校時就常常有意無意地堵住她和溫綺,不是以言語輕薄,便是要出手調戲,是屬於瘋狂型的人。每回都讓溫綺給打跑,可今天,還真讓他們給堵了個正著。
袁韻雅慌亂垂下的眼中有絲惶恐,她邁開腳步就要越過圍住她的人,卻被為首的人伸出手臂給擋了下來。
「想走?沒那麼簡單哪!袁韻雅,今天我們兄弟幾個,可是跟了你一整天才好不容易逮到了你,你想轉頭就走,就算我答應,我的兄弟恐怕也不會贊同喔!」他一臉淫笑地說道。
開口的是五人之首的蘇逸中,他和好友阿俊都是大六生,自袁韻雅和溫綺入校以來便對她們百般追求,幾番邀約都教不給面子的溫綺給斥退,讓他們被其他幾個同學嘲笑不已,丟盡了面子。今天就是他們計劃要一雪前恥的日子。
「你的好姐妹溫綺呢?怎麼沒見到她呀?」阿俊的目標是溫綺那個啥美人。
「唉呀,阿俊你急什麼?只要把她捉住,溫綺會不來嗎?她可是溫綺的好姐妹哪!」他們就是篤定最重義氣的溫綺會因為要救袁韻雅而自投羅網。
「我……我並不認識你們,小綺也不認識你們啊!」袁韻雅已亂了主張,她驚惶地說。
幾個人聽聞她的話全放肆地大笑。
「還怕生分嗎?別怕、別怕啊!等會兒……你想不認識我們都難呀,是不是啊,逸中?」其中一人說完,又是一臉不懷好意的蕩笑。
蘇逸中一臉陰惻地逼近她,放低聲音說:「乖乖跟我們走吧,別想反抗,我可不愛與美人動粗,我是個溫柔的人。」
「你……你別亂來,我家就在前面,只要我一叫,我室友們都會跑出來的喔!」袁韻雅按住因緊張而揪緊的心口,臉色逐漸轉白,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想誆我嗎?你的室友不就是溫綺?而且,最近她還搭上了個挺體面的男人,不是嗎?哼!害我們阿俊嫉妒得要死!」這笨女人都不知道自己早被他們盯上了,這次他們可是有備而來的。袁韻雅急了,她四下張望著,奢想是否會有路過的好心人可以救她。無奈這附近全是學生公寓,在這午夜時分,大家都很少出門,別說是好心人了,就連一隻小貓小狗都沒看見,哪還有人可以救她呢?
蘇逸中一夥人一擁而上,左右架著不住掙扎的她,準備離開現場,再打電話要脅溫綺出面,以達成他們一箭雙鵰之計。
正當已絕望的袁韻雅就要放棄時,身後卻傳來一個清冷獨特的嗓音。
「放開她!」說話的人口氣淡然,卻有著不容置疑的絕對。
蘇逸中等人全頓住了腳步,惡狠狠地瞪視眼前壞他們好事、而且有點眼熟的男人,完全沒發現他就是他們口中溫綺搭上的男人。
「這位先生,現在可不是你逞英雄的時候,別人的閒事你還是少管為妙,以免替自己惹禍上身。」
袁韻雅倉皇的目光仰望著面前那個像救命天使般的人,那與任祖雍一模一樣的俊美臉龐教她看傻了。
怎麼可能會是他?心中乍然摻雜著狂悲與狂喜,讓她脆弱的心臟一度難以負荷,雙腿軟癱。蘇逸中看著只盯著袁韻雅的任祖雍,差點就被任祖雍身上不經意散發的冷冽給懾住,他耍狠地叫囂道:「怎樣?說到底,這件事你還是管定了是不是,大英雄?」他嘲諷地說,心裡想著等會兒要給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