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安腿一軟,往沙發上倒,「你不要命啦?」
雷楓不解地反問:「我又說錯了什麼?」
「雷楓。」高亦玄喚他的名。
簡易安已經不敢看高亦玄此刻是何種表情了。她莫可奈何地搖搖頭,不管了!
「有沒有人說過你是烏鴉嘴?」高亦玄問。
雷楓翻白眼想了一下,「常常吔!好奇怪哦,從小我說什麼,什麼都准。」
高亦玄走到音響前,從櫃子抽屜裡找出一卷錄音帶,回頭對他說:「錄音帶裡,你說過老天爺不會那麼順人意的,結果過沒多久,辛戀的新房子就賣了。」
「對啊、對啊!」雷楓頻頻點頭,「好準哦。」
高亦玄走近雷楓,把錄音帶交給他,「你說我和她不可能,結果也真的不可能。」
「哇塞!」雷楓拿著錄音帶的手朝簡易安揮了揮,「老婆,我改行去算命好不好?」
簡易安把整張臉埋進沙發裡。好吧,如果他能活著走出這個門,就讓他去算命吧……
「剛剛你又說……」
「剛剛我說尹前賢和夏辛戀很配,難道他們就會……」這會兒雷楓儼然半仙的神色道:「我還說你會和舒薔妮……嘿!這樣很好吔!HAPPY ENDING!」好高興、好高興的拍拍手。
是啊!簡易安抬起僵硬的臉,好想告訴他,很好很好,你老婆我就快要去守寡了。
「雷楓。」高亦玄不僅冷聲喚他的名,還用兩手同時揪起他的領子。
「學長,」雷楓有些愕然,不自覺客客氣氣地喚對方學長。「這件衣服我老婆選的,是我們第一套情人裝,麻煩你力道輕一點……」
高亦玄不理他,更用力地將他的領子拉得變了形,道:「雷楓,我們來打架好不好?」
已平躺在沙發上的簡易安猛然抬起上半身。
「WHY?」問話的是被下戰書的雷楓。
「因為你很欠揍啊!」說著,著手把他拖到適合打架的地方。
「啊?」雷楓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很欠揍。
「我突然好想揍你。」高亦玄告訴他理由,「揍你的感覺一定很好吧?怪不得溫文爾雅的劉立平也會失控和你打架!」
「GOD!」雷楓伸手測測他額頭的溫度,「你要不要看醫生?你腦筋真的撞壞了。」
男人一發怒便像頭猛獅,縱然雷楓的體格略大高亦玄一號,但他還是被那頭猛獅拖著走。
「拜託!劉立平跟我打架,是因為安安被我搶了過來,可我現在又沒跟你搶那虎姑婆……」無意中就挨了一記比老婆鐵沙掌痛十倍的拳頭。
GOD!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救命!救命呀!」被拖進浴室的他無力地向簡易安求救,「老婆……」
浴室的門被用力甩上,在聽到雷楓無助的一聲,「老婆唷……」後,就是一陣乒乒乓乓,驚天動地的聲響。
簡易安摀住耳朵,表情滿是痛苦。可是,老公啊,不能怪她見死不救,只能怪他自己皮癢……
※ ※ ※
魏守堯進入尹前賢的辦公室時,尹前賢正坐在沙發上翹著腿,拿著一份資料在閱讀。
他笑著瞄見茶几上分別有電視機和放影機的遙控器,遂問:「是已經看完了錄影帶?還是聽到有人敲門,趕緊關掉電視機、放影機,裝作在辦公的樣子?」
正經的辦公模樣硬生生被拆穿,尹前賢將手上資料甩放到茶几上,問他,「有什麼事?」
魏守堯在他斜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你看到哪個單元?有一出無聊的短劇,她被迫扮成幼稚園裡的小女孩,兩條辮子綁得高高的,沒事就被其他男生拉來拉去,欺負她。你看過沒?」同情地搖搖頭,「搞笑角色其他女明星也演過,但由她演來,特別讓人覺得可憐,你不覺得嗎?」
尹前賢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窗外景致,「跟我說這些做什麼?那短劇又不是我安排的。」
「她在綜藝節目錄影現場哭了的那一段呢?她到底是被箱子裡不知名的怪物嚇哭的,還是被主持人逼哭的?不管怎麼樣,她是因為到了完全無助的境界,逼不得已才哭的吧。看到她眼淚滴下來的那一幕,你心不心疼?」
尹前賢回過頭,「你為什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聽來的。」魏守堯站起身,兩手往旁輕擺,「在這個演藝圈裡最有趣的就是聽閒話,然後看謠言滿天飛,想知道哪些事,找個人問就能知道大致情形。不過還是你厲害,直接找人調帶子出來,看現場實況。」他走向他,「為了什麼呢?關心她,還是為了享受勝利的滋味?」
他的直問使尹前賢攏眉,「而你又是為了什麼,緊盯著我和她?」
他聳聳肩,「我只是想做個別人無法取代的走狗罷了。」返回沙發椅,從公事包裡拿出一卷錄影帶,「新出爐的,你要立刻放出來看,還是由我口頭報告?」
「帶子怎麼會在你手上?」他亦走回沙發旁。
魏守堯走到櫃前,取出放影機裡的帶子,放入新的影帶,但未立刻放影。
「錄影到一半,現場一團亂,製作單位開會,決定換人重拍;帶子不重要了,我想借,就拷一份給我了。」
「她做了什麼事?使得製作單位決定換人重拍。」
「拿一把大菜刀往自已手上切。」魏守堯空手表演刀子切到手的動作,見尹前賢白了臉,又說:「沒什麼事,流了一鍋子血而已。要不要放映影帶?」
尹前賢搖了一下頭,問:「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
「她今天休息嗎?」
「宣傳的行程排得那麼滿,怎麼可能讓她休息?不過如果你馬上打一通電話出去,她就能休息了,對不對?」
尹前賢沒有作答,轉身走到辦公桌旁。
「讓她參加那麼多節目的錄影,卻又放任他們決定播不播出。她沒有觀眾緣,製作單位寧可刪去她的演出,插播幾首音樂影帶,結果她的通告全都白趕了。用這種方法折騰她,真狠!遲早她會倒下來。」魏守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