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什麼?用什麼方法飆?」
「賭今天大家的晚餐,外加一天的薪水。方法是--」
「等一下,如果我贏了,可不可以把獎品換成妳必須陪我到賓館睡兩……」見谷凝寧拉高衣袖擺出打架的架式,趕忙住了口。「當我沒說……」
「兩圈為一趟,輪流當龍頭。」
周飛樊擺開手,「這麼簡單?我還以為妳要我跳探戈咧!」
谷凝寧悄悄扭腰後滑,向他招手,「來呀!」
周飛樊上前,「妳要先當龍頭?被我扳倒可別哭哦!」雙手與她對掌交握,順著她後退的速度前滑,暫時不為難她。
谷凝寧眸光銳利,嘴角微揚,眼尾瞄準後路,僅曲滑右腳,便加速度拉著周飛樊後退,很快地帶著他繞場一圈。
速度未減,她悠然與他對話,「笑死人!你的實力我早看得一清二楚,我保證四圈之內分出勝負。」
周飛樊呼出一口氣,咋咋舌,「這樣子妳也能講話,看來是我低估妳。」
谷凝寧聳高眉尾,「你小心一點,這裡人多,比晚上在巷子裡打輸架還丟臉。」滑完兩圈,她猛然煞車,「換手!」
周飛樊調整氣息,與谷凝寧對換滑行方法。
看起來是向後滑行的龍頭帶著前進者溜動,但若前進者衝刺力較強,龍頭極易被反客為主,任對方宰割。
周飛樊料定谷凝寧無扳倒他的能力,故作瀟灑地談笑風生,「請妳注意,那天打架輸給妳是我一時疏忽,太過輕敵,今天這個我可……嘿!妳不能趁我講話的時候擾亂我的節奏……」
速度完全被谷凝寧控制,周飛樊已無招架之力。
「你、去、死、吧--」谷凝寧無情地把他甩出去,「笨--蛋--!」
周飛樊被往外甩時足踝拐扭到,膝蓋先落地,接著胸口摩擦地面前滑,下顎骨也摔到地上。
眾人紛紛閃避,現場尖叫聲不斷。
狗吃屎的姿態滑行了一陣子之後,他終於停了下來,趴在地上久久難動。
今日他的溜冰行成了慘烈的「破冰之旅」。
◎ ◎ ◎
每個人心中都有戀愛的種子,發芽期不定,發芽原因眾多而複雜--嚴格上可以說是:不明。
戀情單方面萌芽的初期,神經腺敏感纖細的人能輕易察覺;有一部分人些微感受到心情逐漸異於往常、喜怒難定,卻不明白為何會這樣;當然,也有不少粗枝大葉的人,完全沒有感覺。
細究這個時期,主成分是酸,副成分是--眼淚。
面對某些人事、看到某些畫面、聽到某些曲調,也許是感動,也許是被挑中心事,莫由地自心底深處泛出又濃又重的酸澀感,藉由大小血液管腺傳佈全身,酸得人抱胸發顫、四肢發軟。
性屬嫉妒的酸,直覺讓人想起檸檬,事實上以體積及酸味純度來考量,小金桔反而比較適合。金桔果肉橙黃,又小又酸又澀,品嚐時若不小心,被舌間味覺觸動心事的話,莫名其妙的,會感到既委屈又難受,眼淚便滴答滴答躍出。
情緒開始不穩,說的話、做的事開始沒有道理,不過由於愛慕之情未到難以控制的地步,「危險性」倒還不大。
同時必須注意的是,心中防線遭戀芽突破,使得抵抗力變弱,容易受傷生病。
第四章
文緹玟把冰宮裡發生的事情告訴文母,谷凝寧的母親繼而得知女兒利用優越的溜冰技巧傷人,要她好好向對方道歉。
周飛樊向茶藝館請假,谷凝寧只得前往周家找他。
她這才知道周飛樊就住在她每天上學會經過的一處豪華宅第裡。仔細想想,他的行事作風是個標準不學無術的富家子弟作風,想起她竟然在黑夜裡揍過他、在冰宮裡扳倒過他,她忍俊不住,輕笑出聲。
領她上樓到周飛樊房前的傭人聞聲回頭,瞄她一眼,不解她為何走著走著便發笑。
周飛樊的房間約兩個教室大,像是一間高級套房,家電配備齊全,每樣東西材質細緻,價值不菲。
置身這般堂皇的個人房,谷凝寧有些傻了眼,周飛樊這人好命得過分。
而此刻周飛樊坐在四十吋超大電視屏幕前看影片,屁股旁邊擺著零食水果、小說漫畫,非常享受。
家傭用通話器告知谷凝寧來訪時,他叫她把她帶來他房裡。現在她來到他身後了,他卻死盯影片,哈哈大笑,當她不存在。
「我媽叫我來跟你道歉啦。」谷凝寧氣悶地開口。
周飛樊聽到外星人說話似的回過頭,他是真的看影片看得入迷了,沒發現她已經進來。他關掉電視,拍拍身旁的位置,「坐。」
谷凝寧定在原地,「你又沒有怎麼樣,幹嘛不去上班?」
敢情他那天穿的是鐵皮衣,外表一點傷口也沒有。
「我媽怕我遲早會被妳這只『虎霸母』謀殺,要我辭了工作,我先請兩天假,騙她一下,後天就會回去陪妳。」
谷凝寧懶得挑他語病。「你家這麼有錢,幹嘛去打工?」
周飛樊眨眨眼,這個媚眼拋得又油又膩,惹人反胃。「為了能認識妳啊!上天安排我們在茶藝館相識相愛,我怎麼可以忤逆衪的好意?」
谷凝寧個性認真,厭惡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的人。
「再見。」她轉身要走。
「別這樣嘛!再多聊聊嘛。」周飛樊吃了一片水梨。
谷凝寧停步,背對著他說:「後天大年初一放假,初二、初三我阿姨要回娘家也放假,你不用去了。乾脆聽你媽的話,把工作給辭了最好。」
周飛樊站了起來,「茶藝館放年初一到初三啊?」跳到書桌前看掛在牆上的月曆,「那初七、二月十四日情人節怎麼辦?」
「照常上班啊!」她回頭看他。
「那多無趣啊?那天誰放假?」
「景霖法和侑年。」
希望在他眼底燃起,「太好了!叫他跟我調。」當下拿起無線電話要找景霖法。
「憑什麼?你有女朋友,他沒有女朋友嗎?」谷凝寧話中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