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居然這麼大手筆。」咋舌不已,「可見妳真的很喜歡學長……」
貝幼蓮掙開方妮奈雙手,臉色鐵青,極為難看。
「妮奈!」眼尖的一名學姊指著方妮奈別在旅行袋上的鑰匙圈,「妳這娃娃在哪裡買的?好可愛哦!」
「哇--」好多女孩表露羨慕之意。小巧精緻的東西最受少女喜愛。「妮奈,妳到底都上哪兒買這些東西的?」
「那個……」方妮奈覷著眼瞄貝幼蓮的反應,「那個是學長……幼蓮,妳……」
貝幼蓮回身奪門而出!
幾乎跑出校門,才想起沒拿書包。
往回走,卻不能回社團教室,只好在校園裡閒蕩。
繞過高年級的教室大樓,這才發現這棟大樓的教室邊牆緊鄰學校圍牆,圍牆不高,踮起腳尖可看到對面的駕訓場。大致在腦海裡想出校地平面圖,這個地方是個死角,一般學生不會跑來這邊。
牆壁和圍牆之間約有一公尺半寬,半公尺是大樓延伸出來的水泥地,其餘地上長了一些雜草。像個巷子,裡頭不會有人吧。
她探頭一看,啊,有人。一個男生背倚著牆坐在水泥地上,膝蓋曲起,上頭擱了一本書,他低著頭,眼睛閉著,像是在打瞌睡。
「是……是學長。」貝幼蓮掩住嘴,悄悄走到他身旁坐下。
沒想到學長早就發現這個地方。地方雖窄了點,因圍牆不高,視野不錯,微仰頭藍空便盡入眼底。而且方位向南,北風灌不進來。
仔細想想,雖然常常和學長嘻鬧,他的事她卻有很多很多不瞭解。比方說他的志向、他的興趣、他的喜好、他的長相……
說真的,她沒有這麼近看過他……每回面對他只急著和他吵嘴,沒仔細觀察他的五官。
天!從側面來看,他的眼睫毛好長,像漫畫人物一樣……
她不知不覺瞇著眼一直湊近任仿封的臉龐,只差一吋就能吻上去了。
頰邊一陣溫熱的氣息使任仿封睜開眼,看見是她,沒有嚇到。
「妳做什麼?」他轉過頭看著她問。
「你……」意識到兩人唇對唇,氣息交錯,她倉皇后仰,「你不是……」
任仿封單眼一眨,「不會是想偷吻我吧?」
貝幼蓮跳了起來,「你臭美!」
「開玩笑的,」輕握她掄拳的手,「別生氣。」
「別亂摸人家的手啦!色狼。」
任仿封露齒笑,「坐下來。」仰望的目光隨員幼蓮再次坐下的身影平移,「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無意間走來這裡。」她說。「你又怎麼會在這裡?」
他伸直腳,拿起腿上的書,「在教室裡念不下書的時候,我都會跑來這裡坐。」見她兩手空空,有點失望,「妳沒帶書包,不然我們可以一起在這兒唸書。」
「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撇嘴輕哼。
任仿封失笑。「我不記得我又犯了什麼錯。」
他這一說,貝幼蓮火氣直線上升,又跳起身,指著他鼻頭,說出他犯的錯:「你好討厭!你把給我的鑰匙圈又給了方妮奈!」
「妳自己把它丟掉,別人覺得喜歡,撿它回家,有何不可?」想起那天她任性的舉止,他也垮下臉。
「反正……」小巧五官全皺在一塊,「反正你沒信用。」反正全是他的錯。
「怎麼做才能讓妳消消氣?」任仿封聲音放柔。哎,不然還能拿她怎麼辦?
貝幼蓮甩開頭,表示不原諒他。
「真搞不懂妳。」不稀罕他送的東西,隨手丟進煙灰缸的是她;氣他把東西轉送給別人,罵他沒信用的,也是她。「不過還是覺得妳很可愛就是了。」
「我……我……」敵人的讚美是可疑的、敵人的讚美是不可接受的。他是她的敵人。「我最討厭你了--!」咆哮大吼後,又說:「方妮奈在教室慶祝你們交往,你趕快去和他們同樂吧!」
◎ ◎ ◎
「好享受。」拿起大毛巾覆在身上,谷凝寧反身舒服地坐入游泳池畔的躺椅內。
這座休閒俱樂部有四處游泳廳,每一廳最多只開放十名泳客入場,池畔設有躺椅,泳廳周圍佈滿鮮花綠樹,輕柔音樂隨著花香飄在空氣之中。想像力豐富一點來看,這裡宛若人間仙境。
「沒騙妳,這裡真的很棒吧!」
噪音。
谷凝寧睜開眼。她的仙境裡絕不容許一個人的存在--周飛樊。
「要不要喝點什麼?」周飛樊若能透視她的想法,絕不會如此體貼地問。
明眸掃他一眼,存心為難他,「不想喝甜的,想喝白開水。」
「那簡單。」周飛樊也不是省油的燈。「跳下去喝幾口不就得了?」
白癡。谷凝寧翻了個白眼。
「妳罵我。」這回他讀出來了。
「有嗎?」谷凝寧直起上半身面對他,動了動眉眼,「我這回罵你什麼?」
周飛樊兩手捧頰,「妳……好髒、好齷齪。真是不堪入……眼。」
谷凝寧嗤笑一聲,「你耍寶。」
穿著正式的侍者端來兩杯飲料,有禮地放在躺椅旁的圓凳上。
「我叫了飲料。」把其中一杯無色飲料端給她,「妳的是白開水,滴了幾滴檸檬。」
「謝了。」有些時候他的體貼細心倒也讓她覺得驚喜,不過她可不會因而心軟。「我們該算算總帳了吧?我昨天熬夜統計了一下,你至少欠了我七十一萬六千八百元,你說,怎麼還?」
喝著洛神汁的周飛樊「噗--」地噴出紅液,像噴血。「怎麼可能?」
很爆笑的畫面,谷凝寧卻仍一臉正經,「你每次都『對ㄠ』,ㄠ到後來輸的錢就像滾雪球一樣,DOUBLE又DOUBLE。對了,今天的還沒算,七十一萬乘以二--小計一百四十萬就好。」
誇張的數字令周飛樊赤紅了臉,「今天明明是妳坑我!」
「你自己要讓我五秒,別耍賴。」悠哉悠哉拿毛巾拭去手臂上的水珠。
「我哪想得到妳游得這麼快?媽的,妳到底是不是女人?」眼睛不小心對準她渾圓的胸部之後,便再也移不開。「那個--是不是做的?」他捏鼻,怕流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