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仿封學她ㄋㄞㄋㄞ的聲音,「學長謝謝乖寶寶妮奈。」
「給我一半。」一道咬牙切齒的沉鬱嗓音介入對視得忘我的兩人之間。
方妮奈嘟起小嘴,「妮奈整個都給學長了。」
「沒錯!但是他欠我一半!」
任仿封從貝幼蓮怨恨的表情上看到顯示著將不擇手段掠奪的凶狠目光,忙不迭捧起飯盒往外跑。
「小偷!你別跑--」貝幼蓮容不得佔盡便宜的他輕鬆的全身而退,追了出去。
「他們兩個好像很要好。」兩人消失後,有隊員這麼說。
「誰說的?」方妮奈高舉雙手不贊同,「我跟學長更要好。」
而離開教室的貝幼蓮和任仿封,在操場上展開追逐戰。
貝幼蓮不擅長跑,加上早上已經運動了兩三個小時,前頭的任仿封又跑得曲曲折折、耗人心力,她很快便體力不支,停下來,手撫膝蓋彎身哈呼哈呼地喘氣。
「你別跑……哈……呼……哈……呼……小偷……」
「跑不動了?」任仿封停在約離她五步遠的前方,「誰叫妳平常只會偷懶。」
貝幼蓮累得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索性就地盤坐。
「還好吧?」他來她身旁,蹲下,「吃飽飯跑步容易不舒服。」
「你吃死算了!」貝幼蓮惱怒不已,「膽固醇!高血壓!糖尿病!」
犯得著為一兩顆小蛋發這麼大的脾氣?
任仿封翻開手上飯盒,把方妮奈無條件奉送的鹵蛋分成兩半,夾起其中一半,「哪,還妳一半。」送近貝幼蓮的嘴巴,勸誘她:「嘴巴張開--」
貝幼蓮像個四歲的小朋友,嘴巴大張,「啊--」等大人送食物入口。
「嗯……」任仿封卻鋒頭一轉,自己吃了蛋,「好吃。」說著,跳離她身邊。
貝幼蓮踢舞四肢臭罵:「壞蛋學長!」
「好啦好啦!這一半真的是妳的。」任仿封立在原地,等她起身。
貝幼蓮站起,「我自己夾。」
「請便。」筷子給她。
貝幼蓮閉上眼睛緩慢咀嚼,得來不易的東西吃起來特別好吃。
「妳頭髮亂掉了。」
剛才的跑步使她發線左右的頭髮有些錯亂,任仿封幫她撥齊。
「你頭髮也亂掉了、了、了--」她舉手抓住他的頭髮,左右扯動他的頭。
「好痛!」
「活該!」貝幼蓮跑開,朝他扮鬼臉。
任仿封看看附近,有自動販賣機,而貝幼蓮身上僅穿一件單薄的運動服,便問:「會不會冷?學長請妳喝熱飲。」
「不稀罕。」她走到他面前,趁他起步時伸出腳想拐倒他,「偷襲!」
「哈哈!」任仿封反應快速跳開一步,站得穩穩的。「偷襲失敗。」
計謀失敗,貝幼蓮不悅地轉身走開。
任仿封跟在她後頭,「背面襲擊。」技巧性抬高腳底接觸她的後鞋跟,讓她的鞋脫離她的腳。
「啊!我的鞋……」她金雞獨立,「你!」
他比出V字型,「襲擊成功。」動動鼻子,「嗯……什麼味道臭臭的?」開始哼歌:「香港腳、香港腳癢又癢,用了足……」
「嫌我腳臭!我就用鞋子塞你的嘴--」
「好狠哪!」
「別逃!」她穿好鞋子,對方已跑遠了。
沒關係。縱使他跑的方向和社團教室相反,她不信他不會折返那裡。
於是她慢慢踱回教室以逸待勞。
「他人呢?」進門時,她隨口問一下。
「拜託!妳追了這麼久還沒追到他?」
貝幼蓮不答,坐下來把便當裡剩下的飯菜攪得稀巴爛。
「幼蓮,妳覺得學長怎麼樣?」
方妮奈的一句話引起眾人注意。連吃完飯伏在桌上小寐的人也睜開眼看向她們這方。
「什麼怎麼樣?」
「討厭或喜歡?」
「什麼討厭或喜歡?」貝幼蓮口氣不佳再度反問。
「哈!我就知道妳一定會開始打哈哈。」
貝幼蓮拍桌,「我這種樣子像是在打哈哈嗎?」
方妮奈眨眨眼,睫毛又長又媚,「妳每天和學長又吵又鬧,想必很喜歡他。」
「妳說什麼!每次都是他來惹我,我很生氣,妳看不出來嗎?」
「那妳是很討厭他?」
「方妮奈!妳有神經病!」就是有一堆無聊的人,老愛扯些喜歡呀、討厭的問題。
「幼蓮,妳的態度好惡劣。」其它人全站在方妮奈那邊。
「我……」
方妮奈含笑,又對她眨了眨眼。
貝幼蓮覺得很挫敗、很懊惱。
◎ ◎ ◎
剛開始的三天,茶藝館老闆為免同樣的事情必須講解兩次,將四名新人一起排十一點到下午七點的午班。
顧及體力平均分配,老闆決定日後一男一女分為兩組,午班、晚班各一組。由於貝侑年住處較遠,排定早班,而男方商量結果,由景霖法與她搭配一組。
晚班時段為下午五點至凌晨一點。
今日為正式打工的第二天,時間臨近午後七點。
谷凝寧擅繪海報,店老闆要她畫出店內一系列食物並添上價目,恰巧周飛樊也是班上的學藝股長,整個下午兩人被關在員工室裡作畫。
兩人分別盤踞桌面兩頭,保麗龍、牆報紙、雲彩紙、麥克筆、刀片……等等各式工具散置桌面、地上。
「裁紙的鐵尺在你那邊嗎?」谷凝寧翻開幾張牆報紙,找到割紙版和刀片,沒看到她從家裡帶來的裁紙用鐵尺。
周飛樊非常專心為紙上圖樣上色。
「喂!」谷凝寧拍拍桌面,「尺借一下。」
周飛樊抬頭看她,冷面笑匠似的,「我無尺。」
谷凝寧唇邊肌肉抽搐了一下,無恥之徒,自以為很幽默嗎?無聊。
「每次我這樣說,我們班的女生都會笑。」周飛樊有些失望。
谷凝寧嗤之以鼻,「我才不是……」
周飛樊搶話:「妳才不是女生?」
谷凝寧唇線緊抿。她才不是他們班的白癡女生!左右摸摸,幸運地找出鐵尺,進行裁切的動作。
「妳們是不是在哪見過霖法?」
他們已經連續好幾個小時安靜作晝,周飛樊聳聳肩、活動筋骨,眼看快要下班,開口和她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