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樂凡吸吸鼻子,聲音細如蚊子地說:「秦樂凡……」
季霈少將整盒面紙移到她面前,並抽了一張遞給她。她用雙手掩面,淚水一串接著一串地掉了下來。
「怎麼又哭了?」季霈少心慌的問。
「我這個樣子好醜」──秦樂凡哽咽地說。
偷拿他的照片,又如此在意在他面前的形象,難道她對他有意思嗎?季霈少猜測著。
「你──喜歡我?」他試探性的問。
由於他問得太過直接,害她嘴巴還沒來得及合上,便呆愣住。
「為……」他自然想知道她喜歡他的原因,但覺得如果這麼問,她恐怕答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他改問:「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秦樂凡抽了兩張面紙擦乾淚痕,吸了吸鼻子說:「從昨天開始或從前天開始,有什麼差別嗎?你都要結婚了。」
「什麼?」季霈少吃驚地問。
秦樂凡似乎忘了前幾分鐘的心虛,瞪大眼直直地盯著他。
「你到底喜歡誰?是相片裡的那位美麗女子,還是徐老師?」
「什麼?」季霈少仍是一臉疑惑。
「應該是……徐老師吧?從她遺落在你這兒的碧藍玫瑰,就該知道……」秦樂凡的語氣因為陡生的妒意而顯得沮喪無力。「祝你幸福……」說完,她就站起身奔向大門。
這個小女生,真會胡思亂想。他大步邁向前,在門口攔住她。
「放我走!」秦樂凡不安地掙動著。
他扳住她雙肩,要她面對他。
「我可以讓你走,但是你必須先明白我的想法。對我而言,我更在意粉紅玫瑰。」他記起那日她穿著小禮服的嬌俏模樣,眼瞳中閃著笑意。
「啊?我不懂……」秦樂凡眨眨明眸,疑惑地說。
「你會懂的。」季霈少深情地凝望著她,笑道。
她清澈的眼瞳像會勾人心魂似的,不斷的吸引他緩緩低下頭。
當他的唇碰上她的,她先是瞪大眼,接下來逸出的驚呼被他吻去。
察覺到她吃驚多於抗拒,他用一手輕捧她的臉龐,另一手自她背後環抱住她,然後加重親吻的力道,以舌尖描繪著她的下唇。
感受到她的微顫,季霈少的大掌插入她的發中,側頭更貼緊她嫩紅的唇瓣。
她下意識地想退縮,張口想抗議,但牙齒卻碰到他的唇,情不自禁地嘗到他的味道。
他原本可以乘隙而入的,但他不急,只是緩緩地舔吻她的下唇、她的貝齒,直到她感受到他的情、沉醉在他的溫柔中而閉上眼,他才小心翼翼的將舌伸入她口中,試圖誘惑她和他糾纏。
她在不知不覺的反抱住他,踮起腳尖,生澀且認真地回應他。
一切看似那麼美好,直到他發覺她又在掉淚……
他放開她,不捨地看著她因再三哭泣而紅腫的眼睛。
「抱歉,是我太急躁了嗎?」季霈少有些不知所措的問。
她無法開口,只是不斷的搖頭,心情複雜得連自己也理不出頭緒。
空氣由款款深情轉為窒悶,不知過了多久,在秦樂凡平復心情後,沉默的轉身鬆開門鐼,走了出去……
第六章
溫柔眸光
溫柔如海,
多情似雲,
在茫茫的人世中,
只為尋找那唯一的流光,
守候住,
此生的真情至愛……
突然,響起敲門聲,坐在書桌前的秦樂凡回過頭,喚了來者一聲,「大姊。」
「出來吃點水果,休息一下吧!」秦樂水站在房門前微笑地說。
「謝謝大姊。」
合上課本,秦樂凡跟在秦樂水後頭來到客廳。
「二姊呢?」
「在睡覺,她的作息時間還是一團亂。」秦樂水搖搖頭,拿起盤中的一片西瓜咬著。
秦樂凡坐在秦樂水的身旁,拿起一片西瓜,說:「她自由慣了。」
「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孩。」秦樂水不以為然的說。
累了就睡、餓了就吃、不高興就不上工,她若是秦樂心的老闆,早就受不了她了。秦樂水無奈的搖搖頭。
「你呢?又要打工,又要留意課業,會不會太累了?我看,以後家事就由我來做,你別多分心了。」秦樂水關心地問。
這怎麼可以?奏樂凡猛搖頭,「你已經很辛苦了,大姊。」
秦樂水注意到「某人」的房門有動靜,故意加大音量說:「是我們家有個人太安逸了。」
真的,從沒見過秦樂心動手整理房間,睡眠時間還經常超過十個小時,仔細想想,肯定是因為家裡出了這種千金小姐,她才會又多苦了兩年。秦樂水在心裡嘀咕著。
「幹什麼?難得一家團圓,就想批鬥我啊?」
秦樂心撥接頭髮,很不淑女的打著大呵欠;走到茶几前,隨手將沙發上的抱枕掃到地上,盤腿坐在沙發上嗑西瓜。
「如果你行得直坐得正,還怕人說?」秦樂水反問。
「我是不怕人說,也懶得理會。」語畢,便「呸!」地一聲將西瓜籽吐入秦樂凡折好的紙盒裡。
她這個大姊只小長她兩歲,長得清清秀秀,跟大部分人講話向來都客客氣氣的,還會讓人以為她是個溫婉、好欺負的小女人,其實,她固執起來,則拗得沒人講得過她,口才也好得讓人扼腕。
秦樂心是打心底佩服她這個大姊的,若沒有她,她們不會有現在這樣平順安定的生活。
秦樂水是個都會型的女子,精明、幹練、冷漠,對事挑剔得近乎苛刻,只是,有時候秦樂心真的很懷疑,秦樂水究竟知不知道這世界有男人的存在?
快速地解決完一片西瓜,秦樂心立刻又取了一片,正想要試探一下大姊現在感情世界的虛實時,竟聽見一聲重重的歎息聲從秦樂凡口中逸出。
秦樂心和秦樂水同時停下吃水果的動作,看向秦樂凡。
秦樂凡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問道:「怎麼了?」
「你剛剛在歎氣。」秦樂水說。
秦樂心也附和的點點頭,「你才十八歲耶!竟然會發出那種心酸得無可救藥的歎息聲?由此可以斷定,你不只病重,還病入膏肓,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