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秦小姐的抬愛,我擔當不起,只不過,既然秦小姐如此灑脫,對於令妹和霈少分手一事,又何必如此看不開?」徐箏譏誚地說。
「我說過,我妹和我不一樣。」秦樂心走到季霈少面前,「很抱歉,我妹有我這種姊姊,是我的不對;但你以為我妹為什麼和你在一起?你以為她除了喜歡你,還藏有什麼心機嗎?她圖的是什麼?你的錢嗎?拜託!是又怎樣?你們這些男人真是奇怪,女人喜歡你們的錢不行嗎?」
「不行嗎?」秦樂凡突然好羨慕二姊,能將所有人認為不對的事,問得那麼理直氣壯,「我喜歡你的錢不行嗎?」她呢喃著重複秦樂心的話。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季霈少不敢置信地問。
徐箏啼笑皆非的想,難道她們不曉得那樣的說詞反倒會增添誤會嗎?
「老師,你又是用什麼心態在看我?跟我說當我是朋友,但你心裹真正又是怎麼想的?當你抨擊我姊姊時,為什麼笑得那麼得意?」看清徐箏的虛偽,秦樂凡毫不客氣地質問。
「你呢?當你以為已經從我手中搶走霈少時,你又是怎麼想的?你有資格責備我嗎?」徐箏理直氣壯地反問。
「二姊,我們走。」秦樂凡搖搖頭,無力與他們再爭辯。
「不走!這男的還沒把話說清楚!」秦樂心不依的說。
「你到底想怎麼樣?」對方越是無理取鬧,就越增加她的勝算。徐箏暗自想著。
「要他敢做就得敢負起責任。」秦樂心不假思索的回答。
徐箏冷哼,「我可不認為霈少會對你妹妹做什麼不得不負責的……」
「如果我說他做了呢?」秦樂心冷冷地看著她。
「不可能!」徐箏失控地大叫。「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樣,季霈少不可能這麼對待秦樂凡的。
「除非……」徐箏急速恢復冷靜,自信的笑容又揚起。「看來,問題癥結還是在令妹身上。」
「你是什麼意思?」秦樂心激動地大吼。
「二姊……」秦樂凡在一旁輕喚著。
「別說了。」季霈少出聲阻止,再這麼爭吵下去,受傷最大的是秦樂凡。
然而,兩名主要當事人的意見皆未獲重視。
「你指我妹給他的不是第一次?」秦樂心的聲音高了八度。「神經病!不是又怎麼樣?結果說穿了,你甩掉我妹的原因就為了個處女情結?」
「你堅持要霈少負責的理由,不也是為了個處女情結?」徐箏輕鬆的反擊。
季霈少注意到秦樂凡的臉色蒼白,恍然了悟自己下午的態度有多傷人……
「我跟你再怎麼吵也吵不出個所以然來,倒不如直接問問季先生,你到底懂不懂得如何區別一個女人究竟是不是處」──秦樂心氣結地轉頭面向季霈少。
「不要再說了!二姊!不要再說了」──秦樂凡激動地大囔。
「為什麼不?」秦樂心反吼回去,「你自己說,只要他願意再和你在一起,你就什麼都願意做,不是嗎?」
季霈少的肩膀重重一震,不可置信地望著秦樂凡。
「我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如果非得這樣爭爭吵吵的才能得到他,我不要了」──
她受夠了,自以為無怨無悔所做的事,到頭來反倒像是不可饒恕的錯誤……那麼,她什麼都不要了,這樣他就可以放過她了嗎?
秦樂心大步來到秦樂凡的身邊,「這話是你說的,不後悔?」
秦樂凡含淚抬頭看著季霈少,然後重重地點一下頭。
「那好,我們走!」秦樂心拉著秦樂凡離開,將門重重地甩上。
徐箏深怕季霈少心生變卦,忙對他說:「對不起。說不定你們兩個原本只是鬧點情緒,但卻被我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霈少,你不會怪我吧?可是說真的,她那個二姊未免太無理取鬧了,我才會忍不住……、」她偎向他,「霈少,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季霈少往後退了一步,拒絕她的靠近。
徐箏楚楚可憐地望著他,不敢相信她陪在他身邊這麼久,幫他做了這麼多事,他還會拒絕她?!
季霈少搖搖頭,赧然一笑,「你應該已經發現,我是真的在意她,就因為太在意了,才會口不擇言,如此傷害她……」
「不!你只是一時捨不得,甚至是因為她剛剛說」──徐箏心急地勸說。
「不是對情感潔癖。」他總算將一切看清楚了,不再為旁人的閒言閒語所迷惑,「徐箏,就算你打一開始便對我情深不變,我也不會接受。當初和她在一起,並不是因為她有多麼地喜歡我,而是因為我對她心動,我想和她談戀愛
秦樂心的論調雖然奇怪,卻一棒將他打醒,那是一種單純而直接的理念勇往直前,忠於自己所想望的……
秦樂凡最想做到的,也是這一點吧?
唉!為什麼他這麼晚才發覺?
第十章
等愛
也許不該再愛,
只是,
回想過去曾有的溫柔纏綿,
即又讓人忍不住等待,
等待人兒再次回來,
重續未完成的情愛糾纏。
初夏梅雨季尚未結束,便有個颱風直撲台灣本島。
一整個上午晴空無雲,沒有變天的徵兆,不過,礙於氣象台再三呼籲的防台警報,市政府於下午公佈夜校今晚停課。
午後雲朵多了起來,細雨雖不斷,但到下課時間仍未有風雨欲來的蕭颯,唯獨逗留在校園裹的學生吐平日少很多,顯現難得的安靜氣氛。
辛恩浩漫步穿過中庭,再一次看到季霈少等在校門口。
如果說秦樂凡的憔悴令人心折,那麼,季沾少優雅的執著也頗令人感動。
原先覺得他們極不相配,當隱約察覺兩人出了問題時,他本想拍手叫好,但轉念一想,卻為他們可惜。
可惜天長地久的傳說畢竟不存在。
「杵在這兒幹嘛?等雷劈嗎?那你最好到操場中間去,別在這兒擋路。」謝姍薰停在他的右後方,眼神仍是那麼不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