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是誰說隨她去談戀愛,不會有事的?」秦樂水不滿地反問。
「我哪猜得到他們談個戀愛,毛病會那麼多啊?啊……」秦樂心見到秦樂凡面無表面的走出房門,吃驚地喊了一聲。
秦樂凡不理會她的大驚小怪,逕自坐在沙發上,扭轉到新聞頻道,專心的看著是否有停課的消息。
「啊!颱風夜景好美喔!下面那只野狗好可憐喔!他一定又冷、又餓,心裡還哀求著說,好痛苦啊!誰來救救我啊!」奏樂心略微停頓一下,偷瞄了背脊僵直的小妹一眼,「人類怎麼那麼沒有同情心啊?誰來救救他哦?」
秦樂凡「啪!」地一聲關掉電視,起身就要回房。
「會死掉喔!」秦樂心嚴肅地說:「那條狗真的會死掉喔!」
靜止兩秒後,見秦樂凡抬起腳,秦樂心又說:「繼續這樣淋雨下去的話,肯定……」
「二姊!」秦樂凡突然轉頭面向她,大聲的嚷道。
「幹嘛?」秦樂心拍拍胸口。幹嘛那麼凶啊!她心想。
「他……季大哥他……他才不是一條狗呢!」秦樂凡迅速轉向,往大門衝去。
「樂凡……」秦樂水來不及阻止,只得無奈地望向秦樂心,「你實在是」──
「你還不是一樣」──秦樂心笑睨著手上拿了一把傘的大姊,「想遞傘給她。」
「你……」
季霈少驚訝地望著跑入雨中的秦樂凡,雖然狂風暴雨淋得他有些頭昏腦脹,但他知道這不是作夢。
他試著撐開傘為她遮雨,但手卻抖得很厲害,好不容易撐開傘,遮住了她,卻被她一把撞開,正巧一陣風襲來,將他手上未拿穩的傘吹滾至一旁。
「會生病的,你快進去吧!」季霈少勉強在大雨中睜開眼,不捨地伸手為她遮住淋在她臉上的雨水。
「你還不是一樣?」她拉住他的手,任雨水打在臉上,「明明一生病就不會好好照顧自己,還逞強淋雨……」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季霈少渾身一震,輕輕握住她的手腕,「果然……」那回他病得不省人事,果然是她在他身旁照顧他,而那場春夢的女主角應該也是……
「你……你還來這裡做什麼?」秦樂凡的聲音雖有些怨懟,但眼神卻泛著濃濃的思念。
季霈少赫然一笑,心中豁然開朗,「我們不是有約定過,就算你要甩掉我,我還是會繼續厚臉皮地纏著你?」
秦樂凡忿忿的甩開他的手,「你還記得你所說過的話?那你應該不會忘了真正要甩掉人的是你而不是我吧?」
「我……對不起……」季霈少差點忘了他曾對她說過極殘忍的話,他已經沒有資格要求她再和他在一起……
「對不起有用嗎?」她咄咄逼人的問。
「我……」季霈少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只是對不起沒有用吧?」她低語著,驀地垂下眼瞼,放鬆肩線,突然衝上前擁抱住他,「會冷嗎?我看見你在發抖。」她哽咽地道,心中湧起不捨的心疼。
季霈少怔愣了半晌,才回抱住她,啞然道:「我愛你,或許是愛得太激烈,讓我完全不像我自己了。我想看開,卻看不開;想放手,卻放不掉。我知道,就算今天我能挽回什麼,總有一天,我還是會因為負荷不住這種激烈的愛而傷害你,也許我該放棄……」
秦樂凡用力的推開他,不敢相信他冒雨等她那麼久,就是為了要告訴她,他雖然愛她,但必須放棄……
「不論你做什麼都沒有我的行為愚蠢呀!我那麼不自愛的主動獻身……甚至還因為那樣差點被你誤會而甩掉……可是,就算真的被你甩了,我也無所謂!我不會後悔,因為是你……因為對方是你啊……」
她從不曾後悔將自己交給他,為什麼他卻要輕易割捨?
「就算從此以後,所有的人都嫌棄我、不肯愛我,我也無所謂,因為至少你……你……」
季霈少搖搖頭。在心底暗罵,他這個白癡,他差點又錯過什麼了。他伸出雙臂,緊緊擁抱住她。
「相信我,我絕不會只是曾經愛過你,我要永遠永遠愛你。我終於懂了,既然愛了,為什麼要放棄呢?我終於懂了……」
既然愛了,就放手去愛吧!管他過程必須愛得多麼艱辛痛苦。季霈少在心底吶喊著。
「抱在一起了!還是小妹主動的耶!」秦樂心認真地轉述,「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小妹又把他推開了!」
沒聽到回應,秦樂心好奇的回過頭,「大姊,你不看嗎?」
「有你實況轉播就夠了,還需要我看嗎?」秦樂水在廚房洗碗筷。
「哦──換他把小妹抱住了!」秦樂心羨慕地說:「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是說我愛你之類的話嗎?哦!好浪漫喔!」
秦樂心看著秦樂水走來客廳,問:「大姊,你怎麼都不表示一點意見?」
「我能說些什麼?」秦樂水困惑地反問。
「比如說,這有什麼好浪漫的啦!風那麼強、雨那麼大,等他們生病就知道難受了等等之類掃興的話。」依她扮演的角色,就是要來掃興的呀!
「你還曉得那樣的浪漫對身體是不好的?」秦樂水失笑地說。
「你心裡一定覺得那樣很無聊,對不對?不過,因為是小妹,看到他們和好,其實你也鬆了一口氣,對不?」秦樂心直指重點的問。
「你等著吧!嘗到的苦頭絕不會只有這一次,反覆的誤會、吵架、領悟、和解,自己痛苦不說,還連累到週遭的人,這樣的情況會有趣嗎?」秦樂水搖搖頭,無法認同。
秦樂心再看向窗外,「是挺有趣的呀!真是的,他們現在心裡一定很快樂吧?害我為她內疚了好久,差一點要戒色謝罪了。奇怪!他們怎麼還不接吻啊?」
秦樂水來到她身旁,捏了捏她的臉頰。「不用戒了,因為你本來就什麼都沒有。」
秦樂心摸摸臉,「他們這樣就和好了,想當初我還幫她氣得要死,那我算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