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交手
對你,
我向來公事公辦,
不負所托,
但。。。。。。
請勿介入我的私生活。
馮清敏匆忙的趕到公司,不過,一進入公司大樓,她便放緩了腳步,態度從容地撥撥發,又拉順襯衫。
「馮小姐早。」一樓大廳的三名櫃檯小姐一見到她,立刻異口同聲的向她問好,然後,三人的視線均忍不住瞟向牆上的掛鐘。
「早。」她微笑著回應,但當她拐進沒有旁人的電梯同時,她的動作又顯得急噪起來,她一連按了好幾下電梯的上樓鍵。
電梯門一開,她便走了進去,按亮第十六樓的樓層鍵後,她取出髮夾咬在嘴上,飛快地將長髮扭成一髻,並對著鏡中的自己深深的喘了一口氣。
她看了一下表,心想,那傢伙今天可能是準時來上班了,不然,那幾名櫃檯小姐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她。
電梯來到這棟商業大樓的最高樓層,馮清敏走出電梯,快步來到她的座位,取出鑰匙打開上鎖的抽屜,從裡面拿出兩本記事本夾在腋下,然後,絲毫沒有遲疑地推開貼又總經理辦公室禁示的門。
坐在大辦公桌前黑色皮椅內的男子正在講電話。
「呃。。。。。。何必要我猜你是誰呢?你鐵定是我心裡最在意的那個人,對不對?「
他抬頭看了一眼走進門的馮清敏,目光中似乎在表達他的譴責之意——你遲到了。
馮清敏很快就進入情況,她無所謂地聳聳肩,翻開手上開本較小的記事簿。
原先這本記事簿是打算記錄他這位總經理大人往來對象的特徵,以便日後若有新秘書上任,可以立刻對他的交往對像有進一步的瞭解。然而,記著記著,馮清敏竟驚覺,她不過是在為面前這個頂頭上司——鄒懷彥,記載另一本花名錄罷了。
呃!說明一下,花名錄,又名風流帳,所謂另一本,就是代表不只有一本。而且,汰換率比她手上另外一本行程記事簿要快上許多。
「不來了?」鄒懷彥模仿電話中女子撒嬌的口吻,「為什麼不呢?」
馮清敏瞄了眼前這個花心蘿蔔一眼,她低頭看到記事本裡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他數不盡的女友的芳名和特色,不知道現在正在線上和他調情的是哪一個?而她深信,鄒懷彥本人也一定不清楚對方是誰!
「討厭?」鄒懷彥咧嘴一笑,「哎喲!你真的傷了我的心耶!我這麼掛記著你,而你居然說我討厭?」
馮清敏對這種肉麻的調情話語早就練成見怪不怪的功夫,她敲了敲桌面,暗示他,若沒有她的事,她就要先出去了。
鄒懷彥急忙用手勢要她留在原地,暗示她,他需要靠她的幫忙來掛掉這通煩人的電話。
馮清敏聽令留下,並用眼神示意他,若他有心開始今天的工作,那他就得動作快一點。
鄒懷彥不客氣地回瞪了她一眼,心想,他這不就是在想辦法讓電話那頭的對象別打擾他。太久嗎?拜託!他可是個萬分體貼的好男人耶!怎麼能隨便掛女人的電話,讓女人傷心呢?
「呃。。。。。。寶貝,你今天的聲音怎麼這麼沙啞?」他借此暗示馮清敏趕快翻翻「花名錄」,其中的線索就是對方「聲音沙啞」這一項。「哦。。。。。。這是你本來的聲音啊?真是破。。。。。。呃!真是性感又低沉啊!」
馮清敏兩手往旁邊一擺,心忖,在他的花名冊中,有破羅嗓子的女性不少,她哪能厲害到光憑這項「蛛絲馬跡」,就知道對方是誰?
鄒懷彥沒有辦法,只好繼續尋找,發揮抽絲剝繭的功夫。
「我的小寶貝,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現在梳什麼髮型,作什麼打扮啊?不告訴我?哈哈!你該不會是光頭又光著身子吧?嗯。。。。。。你『嗯』得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馮清敏索性擦起腰來看他耍寶。
「嗯!我該工作了,你讓不讓我工作賺錢啊?不讓?就因為我還沒有說出你的名字。。。。。。」他的臉色有點不悅了,因為馮清敏遲遲不肯給他提示。
「那你就給我一個名字吧?」孰知,這話一說出口,電話另一頭的情人馬上藉故發嗔,他趕忙安慰道:「別哭啊!我剛剛只是音量稍稍大了一點,我真的不是在吼你,我發誓。」
他狠狠的睨著馮清敏,看到她正拿起筆,準備在便條紙上寫東西。
「是這樣的,呃。。。。。。我的腦子今天有點不管用!」他邊拐彎抹角的罵馮清敏,邊接過她手上的便條紙來看。
「曼娜?」奇怪?他什麼時候有過一個名叫「曼娜」的情人?不過,一聽對方驟然停止哭泣,他就知道,馮清敏的答案顯然是正確的。
他側過身,壓低聲音哄著對方,「別哭了,好不好?我待會兒要人送我特地為你挑選的珠寶手飾給你,好不好?當然,我一定會附上一大束最能襯托你的美麗的紅玫瑰。。。。。。嗯!拜拜,我愛你。」
輕輕對著話筒波了一聲,鄒懷彥滿足地掛斷電話,轉頭看向依然站在他桌前的馮清敏。「你——」他正要交代。
「我知道,手飾和玫瑰花下午會送到,至於預算嘛。。。。。。由於最近你們打得挺火熱的,這一回就——五十萬元吧!」知道鄒懷彥不會有任何異議,她快速地在記事本上記下重點。
「隨便,那種事你作主就好。」他細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你好像忘了給我一杯咖啡。」
「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從進門到現在,忙得根本沒空去泡咖啡。」她理直氣壯的說。
好個牙尖嘴利的秘書,淨會跟他頂嘴!鄒懷彥深邃的桃花眼忍不住微瞇成一條縫,他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為什麼遲到?」
馮清敏合上記事本,轉身就往外走,邊走嘴巴還邊叨念著。
「還不就是男人吵著說捨不得我、不肯讓我去上班。唉!真難哄。」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從鄒懷彥常常遲到的借口中剽竊來的,只不過,其中的男人要改成女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