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沉默了兩秒,以低低的嗓音說道:「也許很不幸的我就是呢?你最好別再掛我電話,否則我……」
馮清敏卻毫不考慮地直接關機掛斷,再次將電話放回桌上。
「誰呀?惹得你氣成這樣?」馮妍柔十分好奇地等待她的回答。
「一個超級無聊的人。」馮清敏不想多談,逕自翻開棄單,「你想點什麼?」
馮妍柔邊翻著菜單,邊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問道:「那個人到底是誰?長得怎麼樣?在做什麼的?」
「今天主要要看的是你的男朋友,不是我的。」
「不對!今天主要是慶祝你的生日。先跟你透露一點點,你最好做點心理準備,以免等一下嚇壞了。」見馮清敏的表情變得狐疑,馮妍柔趕緊換成幵玩笑的口吻,「因為他可能會心血來潮的沒穿衣服來,嘻嘻!」
馮清敏考慮了一下,才不安的問道:「你們……還好吧?
「很好啊!不過,他每天工作都很忙,很難抽出時間陪我。」
馮妍柔帶笑的容顏中找不到任何破綻。
然後,行動電話又幵始作響。
馮清敏一反常態地有些著急地拿起自己的電話,在確定不是她的手機響後,她才關了機。
響的是馮妍柔的電話,馮清敏不禁有些懊惱自己的神經質。她何必期待他的來電?只因為他說過要送她生日禮物?下午他因公外出後,便沒有再回公司反正也沒有什麼要事需通知他,她又何必在意他又溜去哪裡放鬆心情、記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講著電話的馮妍柔的視線定在馮清敏身上。
「找你的。」她將手中的行動電遞給馮清敏。
「我?」馮清敏不明所以地接過電話,遲疑地對著話筒應之聲,「喂?」
突地,她清澈的眼眸微瞇成一道美麗的弧度,「總經理大人,你還記得我的存……等等,」她一怔,望向馮妍柔,「你怎麼會打妍柔的電……」
馮妍柔朝門的方向招招手,馮清敏緩緩的轉過身,心臟也在那一瞬間停止跳動,腦海閃過一片空白。
鄒懷彥瀟灑地以拿著行動電話的手朝她揮了揮,大步來到她們的桌邊。
「我知性、優雅、體貼、善良、美麗、伶牙俐齒、小氣、孤僻、難以親近的秘書小姐, HappyBirthday!」他手上的行動電話依然附在耳邊,用不怕死的口氣祝她生日快樂。
然後,他在馮妍柔的身旁坐下,打開設計精美的紙袋,「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馮清敏沒有回話,也沒有接過禮物,只是嘴邊掛著淡笑,望著面前的兩人。
「哇!我也有!」馮妍柔幵心地打幵鄒懷彥給她的禮物,是一隻水晶鑽飾,她俏皮地睨著鄒懷彥,「跟我道歉的?」
鄒懷彥的雙眼透露出疑問,似乎不認為自己做錯過什麼需要送禮表示歉意。
馮妍柔聳聳肩,「算了算了。」既然他什麼都不曉得,她就別小心眼地計較了。
鄒懷彥的目光轉向馮清敏,發覺她臉上的笑容有點僵,不過,至少她還是笑著的,這應該意味她沒有生氣吧?
「不會吧,你早猜出是我?我以為我瞞得很好。」他以說笑的語氣試著想讓氣氛熱絡一些。
馮清敏的背脊僵直,終於再也笑不出來,臉色也有些微的發白。但她仍僵硬的對著鄒懷彥,用既驕傲又諷刺地口氣說:「我哪會那麼聰明呢?真是嚇壞我了。」她尖酸的口吻令她面前的兩人一怔,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地對看了下。
馮妍柔趕緊解釋道:「我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們也是在比較熟了之後,才發現我們都認識你,而且,你對我們兩人而言都很重要,我們才會想給你一個驚喜……」
馮清敏不以為然地轉眼望向窗外。
「你生氣了?」鄒懷彥小心翼翼地問。
「豈敢。」感覺有人靠近,她回過頭一看,是服務生。
「請問可以點餐了嗎?」服務生問道。
馮清敏冷眼看著鄒懷彥,頷了頷首,「麻煩給這位先生一份店裡最貴的特餐,因為,他喜歡用鈔票來彰顯他的尊貴。」她站起身,「妍柔,我們回去。」
馮妍柔偎向鄒懷彥,不解的問:「為什麼?」
「因為我沒有資格限我們至高無上的總經理大人面對面吃飯,我們走。」
「我不要。」馮妍柔留住鄒懷彥手臂,倚著他。
鄒懷彥示意有些尷尬的服務員退下,他看著馮清敏,「沒有必要把場面弄得這麼僵吧?我就這麼惹你討厭嗎?」
馮清敏淡笑了一下,眉頭微皺。「我連跟你吃飯的資格都沒有了,哪還有膽子討厭你?妍柔,你不走?」
馮妍柔用力的搖了好幾下頭。
「你確定?」馮清敏又問。
馮妍柔抬眼看她,眼神已不若以往的清純無邪,反而透露著一絲淡淡的敵意。「我不明白你在想什麼。」
馮清敏緊繃的神色略微軟化,但她仍以堅硬的口氣說:「你的確不需要明白。」
第七章
氣氛
何時才能營造出浪漫,
讓我徜徉其中,
享受愛的滋潤,
達到愛的夢鄉?
坐在某個小公園角落的欄杆上,馮清敏的表情已經有些疲憊,她無意識地看著離她幾步遠的那只慵懶的棕色小狗。
夜漸深,公園裡已沒有其它人。
才想著到頭來居然還是她自己一個人度過生日,她驀然感到有些心酸,突然,一瓶罐裝熱咖啡竟遞到她的眼前。
她抬起眼,看到斂起自負神色的關亞桐。
沉默的他讓馮清敏覺得他看起來順眼多了,她接過那瓶罐裝咖啡,兩手握著,瓶罐的熱度逐漸暖和了她冰涼的雙手。
當時她氣憤地離開餐廳,走到轉角時,便遇到不知躲在哪兒偷窺、多話又惹人厭的關亞桐。
他一再好奇地詢問鄒懷彥是何許人,以及她為何先行離席等問題,在得不到答案後,他便擅自編造出一套沒什麼創意的三角關係的故事。
他一直緊跟著她,而她一路上除了嚴苛趕他走的話外,什麼都不說。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雙腳發酸,又剛好瞧見一座社區的小型公園,她才停止亂走亂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