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煌又笑瞇了服,眼尾橫紋有獨特的吸引力。「曉乃沒告訴你嗎?為了她我絕對是奮不顧身。」他想拿起帳單。
朱顏伸手覆住帳單的另一端,「她只告訴我,非常討厭油嘴滑舌的你。」
「她騙你的。」章煌舉起,他從不和人搶著付帳。「因為她很容易害羞。」
「如果你覺得自欺欺人比較好過,我不會反對。」
章煌喝一大口變溫了的咖啡,用餐巾紙抹抹嘴。「朱小姐,你財多權大吧?」他站起,腰微彎,像在跟她行禮。「以後我們小倆口有勞您多照顧了。」
「沒問題,只要你有辦法讓曉改姓章。」朱顏手背輕托下顎,舉手投足很貴氣。
章煌走出座位,「沒有辦法的話,由我改姓蕭可不可以?」
朱顏抬頭看著他,「曉說過,討厭孬種、沒骨氣的男兒。」
「嗯,」章煌點頭如搗蒜,非常同意她的說法。「那種男人最不可取。」
朱顏站起,「小心,不要咬著自己的舌頭、罵到自己。」逕自走向櫃檯結帳,把他甩在身後。
「禮讓女人,是新好男人的要件之一。」章煌摸摸鼻子,對於平白無故被初識的女人損上一頓全不以為忤。
第五章
中國大陸·四川·摩天領山區
全能坊,「無中生有」總部。
「怎麼樣?在外面那些天,過得還好吧?」席上中年男子說道。他的髮絲半白,體格中庸,一臉道貌岸然,乍看似為剛直不阿的正義之士,細瞧眉宇、眼神,可見其中的狡許、奸邪。
「托爺的福,還不壞。」蕭曉乃筆直立在大廳中央,目光一一掃過周旁靠牆站立的董爺親信們。
「東西呢?」董爺笑著,一向深不可測的他,此時也掩不住心中急切,直想快點得到最後一項寶物。
「在這。」蕭曉乃不願將古銅鏡交給對方。
「你——」董爺眸中晃過危險及警戒的光芒,「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不大,」蕭曉乃精明地抿抿嘴,「只不過我們似乎到了該把話說清楚的時候。」
「你我情同父女,還有什麼不好談的?」董爺朝她身前的護衛使眼色。
該人伸出手,曉乃閃開,扭其手臂再以手肘頂其胸窩,擊退他後;身子漂亮地旋了一圈。站定後神態自然得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混帳東西!」董爺大罵。聽起來像罵該人竟敢鬧事,實際上是罵他居然失手!
「爺別怪他,他剛才的行為我覺得奇怪。」蕭曉乃不是傻瓜,默默將一切看在眼裡。「晚輩想知道的是,爺是否仍記得你我之間的承諾,是不仍有意實現。」
「嘿嘿……」董爺邪氣的眼睨了左右一下,「這是當然的呀!」
「當然怎麼樣?當然是跟當然不,意思充全相反。」蕭曉乃的氣勢維持在高點,讓在場的人明白她不是個任人宰割的弱女人。
「別忘了,你是我養、我教成的,為了你,我差點和另外幾個老傢伙翻臉,一輩子的交情就這麼斷了也在所不惜。」董爺擅長以一些小恩小惠來壓制人。「組織有三年時間殺你,我只要你幫我做事兩年,用意在於剩餘的一年你可以專心應付那些老傢伙派去找你麻煩的殺手。你說,我對人可曾這麼好過?」
其他人為他做事可沒她做的多。「爺的恩情,我似乎怎麼也回報不完。」她冷淡的表情和感恩的語氣完全不搭,但董爺未點破。「你能這麼想我就感到欣慰了。快,快把鏡子給我看看!」
「爺何必著急?」蕭曉乃將鏡子交給咬牙忍著胸口疼痛的護衛,視線定在童爺臉上,「您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看。」
董爺接過鏡子,用衣袖抹打鏡邊,「好!」鏡子傾斜適當的角度,董爺斜瞄牆上模糊的光影,「好呀!」接連兩聲讚歎表達他此刻難以言喻的愉悅。「不愧是我最器重的人,每一次任務都完美地達成,只可惜……」
「爺,」蕭曉乃打斷他的話,「您不多看鏡子幾眼嗎?」
「不急,你不是說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看。」董爺站起,周旁的人精神為之崩緊。「倒是你,該把爺的話好好聽完,因為以後恐怕咱們爺倆沒有機會再這樣面對面閒聊了。對了,我剛剛講到哪裡?」
「爺說到……只可惜……」蕭曉乃猜測道:「只可惜晚輩不再有為爺效勞的義務了?」
「沒錯。所以。」董爺笑顏轉為猙獰,冷聲道:『也沒有留你活口的必要了。來人呀。」他手一揮,「動手!」
「不准動!」蕭曉乃赫然令道,手上的槍對準董爺,致使其他人不敢妄。
「你!」董爺微怔,「你為什麼有槍?」
護衛摸摸外套暗袋,臉色發白,「那是我的槍……」想必是過招時,被她不動聲色偷了去!
「所以我說您快多看鏡子幾眼,囚為您的一輩子就這麼長了。」蕭曉乃儼然佔了上風。
「哼!」董爺卻冷笑,方纔的吃驚只是假裝。「你以為這樣子我就會慌了嗎?」
「只好先拿爺的腳做試驗了,您還是坐著才比較具有威嚴。」她扣動扳機,董爺安然無事。「這槍沒有子彈!」
「哈哈哈——」董爺仰頭大笑,「你終究是我養大的。我會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他早命令護衛的手槍不得裝子彈。「你這孩子,忘恩負義在先,別怪我無情。動——」
「轟」地一聲,情勢再度逆轉!
「董爺!」眾人駭然。
「你——」銅鏡被安裝極微小的定時彈,時間一到鏡子爆裂成碎片,而董爺的手亦血肉模糊。
「我提醒您很多次,要您多看鏡子幾眼的。」
「為了不讓我發現,火藥的份量少得只能炸傷我的手……」董爺左手掌托住著受傷的右手,語音因氣憤而微抖。
「您對我而言,可謂恩重如山,把您的的手炸得血淋淋,我已經罪該萬死。」話雖這麼說,她的眼底毫無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