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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是。」得知可以安然離開,荷兒鬆了口氣,趕忙退下,乖乖回房去等待小姐歸來。

  待荷兒及武偉離去後,書房裡僅剩房孤絕一人,他站得直挺挺的,因為陌生男子突如其來的出現,使得未來的計劃很可能生變,他可得再仔細思量一番。

  對方的出現究竟是好是壞?是否會為未來帶來什麼變數?焰舲是否跟對方碰上了?

  這一切的一切全是他必須要考量的。為了奪得天下第一莊的美名,為了讓天下人臣服在他腳下,萬事皆馬虎不得,而該除去的人更是該全數除去,一個都留不得!

  銳利的眼瞳泛起殺機,他絕不容許多年的計劃起變數,凡他看中的,就該是他的,不該因任何人、事、物而有所改變。

  第四章

  火烤似的陽光狠狠鞭撻在他們身上,令兩人汗如雨下,可沒人有空拭去。縛在樊瀧背上的房焰舲,至今仍理不清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受了傷,他大可棄她於山谷中不顧,但他沒有。受了傷的他不但替她將胸口的瘀血逼出,竟然還願意背負著她走在荒山野嶺中?!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想起自己曾對他做過的種種,她不禁感到慚愧,難道她先前的所作所為全都錯了?

  他的付出是不求回報的,他該是明白她是會恩將仇報之人,卻還是面不改色的救她、背她,那她呢?接下來她該怎麼對他?是否該照以往的態度害他、傷他?

  她的心登時陷入兩難,但胸口微微傳來的疼痛感在在提醒她,有關他的善良與正直。

  「你是個大傻瓜。」她恨恨道,如果他沒那麼善良,或許她的心就不會陷入掙扎當中。

  「我?或許吧!」他笑了笑,不以為忤的繼續背負著她。

  他是可以在治好她胸口上的傷時,便瀟灑離去,但見她的傷仍使她無法走動,若一個不小心,她再次撞擊到相同的傷處,那後果將不堪設想,所以他二話不說地就背著她一道兒離開。

  「不管你怎麼做,我都不會感激你的。」她咬著牙提醒道,美眸死命瞪著自他額際滑下的汗水,心底拚命叫道:快放下我啊!快丟下我啊!我可不想受你半點恩惠。

  可樊瀧什麼都沒做,依然打算繼續背負著她找個最近的村落,屆時,兩人便可以好好休息。

  「我沒要你感激。」他淡然應道,是無慾無求。

  「所以你是笨蛋。」不管他為她做過何事,她照樣都不會感激他的。

  樊瀧笑了笑,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如果我這時殺你,你必死無疑。」看著他的頸際,房焰舲有感而發;現在她想殺他是易如反掌,他會怕嗎?

  「沒錯。」他還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教人見了為之氣結。

  「難道你不在乎?」她氣得揚高聲音。

  「人終究都會死,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分別,我有何好在乎的。你別太激動,當心牽動傷勢。」說完還不忘提醒她有傷在身。

  「哼!你管好你自己便成,別來管我。」可惡!這人說的十句話中,有九句話是不中聽的,她氣忿卻又孩子氣地用力捶了下他的腦袋。

  「別這麼用力打我,當心疼的人是你。」被重捶了一記,他兀自悠哉提醒,彷彿那一拳不痛不癢似的。

  房焰舲惡狠狠地瞪著他的後腦。該死!她被他氣得忘了身上有傷,果真如他所言,他不疼,疼的人反倒是她,可惡!得不償失。

  「等你回到房家莊後,奸好休養個幾天便會沒事了。」

  「不行!你不能大刺刺地把我背回家去。」她心一驚,忙著阻止。

  「為什麼?」他不解。

  「因為……咳,你該是瞭解,我是不懂武藝、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房家小姐,你這樣背我回去,豈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底?」這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則是她不想他進了房家莊大門後,就再也出不來了。

  再怎麼說他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不管她願不願意接受,這一回,她不想害他。下回吧!想要再害他,等下回傷勢痊癒後再說。

  「你考慮得挺詳細的。」他笑了笑,知道這將會是個拆穿他們父女假面目的大好機會,但,他真要這麼做嗎?他猶豫了。

  「當然。」

  樊瀧不再搭話。他想著房焰舲的種種所為,應皆是出自房孤絕的授權,他真要放任這對父女再胡作非為下去?任他們再殘害其他無辜的性命?

  他想起離開少林寺前師叔所交代的話,他是要來找出兇手,還死去的人一個公道,假如他放過房家父女,豈不是對不起所有死去的人?

  想著、想著,他的眉頭揪得更緊,步伐也漸趨緩慢。

  見他一直沉默不語,她輕問:「怎麼不說話了?你很累?」她仍是沒有得到他任何回答,終於在再見到不斷自他額際滑下的汗水時,忍不住探出手,輕輕的以衣袖為他拭去汗水。

  此一親暱動作嚇了樊瀧一跳,他轉頭瞪著她看,專注的眼神瞧得房焰舲羞紅了臉。

  「你看我做什麼?我只是怕你的汗水滴到我身上,弄髒了我的衣裳,所以才費事幫你拭去的。」她惡狠狠地瞪著他說道。倘若他敢有異議,她馬上就殺了他,教他再也無法開口說話。

  「沒事。」他輕笑著回過頭,不再看她。

  她忘了,忘了方纔她正是以她那怕被他汗漬弄髒的衣衫為他拭汗;也許她還存有點良知,沒他想像中來得陰狠毒辣,也許她還有得救……

  不知為何,房焰舲就覺他的笑容大有文章,可又不好追問,僅能死命瞪著他的後腦勺,巴不得能瞪穿幾個洞來。

  行行復行行,在走了一整個上午後,樊瀧放下她,兩人並肩坐在一棵大樹下乘涼休息。

  很是奇怪,在荒郊野外,並沒有上好的紅木椅可坐,僅有一塊平滑大石供她休息,但她卻覺得心靈平靜不少,不似往常那般,彷彿終日有一把火在悶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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