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妾似絲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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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很好。」宮穹魈的反應早在杜滄海的意料之中。

  受苦的小琉衣只能瞪大眼看向不遠處的爹娘。

  「拿把劍給他。」杜滄海朝身後的弟子吩咐。

  「是!師父。」一名弟子立刻將手中的劍丟給宮穹魈。

  虞絲蘿及她身後的人皆瞪大眼看著這一幕。想幫助宮穹魈卻是無能為力,該如何是好?!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宮穹魈死在他們面前?

  於半空中,宮穹魈接住了劍,眉頭也不皺一下。

  「全都是我惹出來的……都是我……」她喃喃自語,臉色死白,全身發寒顫抖著。

  「姓宮的,我要你拿劍捅自己,直到我喊停為止。」杜滄海殘酷揚聲道。

  全場人聞言皆是倒抽口氣,虞絲蘿的雙腿幾乎要撐不住自己的身子軟跪而下,全靠旁人撐著她。

  「可以,但在此之前,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哦?!你還敢跟我談條件?」杜滄海不悅地挑眉。

  「我必須確保妻女的安全,在我順了你的意後,你得馬上放了我的女兒,且不能為難我的人,這點你可辦得到?」不疾不徐地道出條件來,儘管他們倆未正式拜堂成親,可在他的認知中,她已是他的妻,是宮家的媳婦,他得確保她們母女倆能全身而退才行。

  「……好!我答應。」考慮了一會兒,杜滄海認為

  這筆買賣可做,反正屆時宮穹魈死了,背叛他的虞絲蘿也不會好過到哪兒去,官穹魁的死足以折磨她一輩子,再怎麼看,他都划算,他豈會不答應。

  「很好,希望你能言而有信。」有了杜滄海的承諾,他便可以放心地走了。「身後的人給我聽著,待我死去後,你們得盡全力護送夫人和小姐回到官家。」

  「是身後的手下們是掉著淚咬牙接下他的命令,這是他們惟一能為少爺辦到的事。

  虞絲蘿整個人傻愣愣地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宮穹魈,眼淚再也止不住,不斷滾落。

  茫茫天地間,陽光不再讓人覺得和煦,反倒是令她寒冷到骨子裡,更多的片段又問進腦海中,幾乎可以從頭到尾連貫起來,清靈的眼眸登時一亮,她想起了生下小琉衣的情景,想起與他生死相許、私訂終身的幸福滋味。

  忘魂草該有的效力早在兩相牽引、饒是用利斧也斬不斷的情絲下消散了。

  他是她的情人,是她的愛人,也是她女兒的爹,儘管兩人礙於她先前的婚約沒能廝守,可他還是她發誓要生死相許的男人。

  是她不好!是她不好!若非是她五年多前驚駭於母親的以死相逼,讓她不敢點頭答應嫁給宮穹魈,甚至因此要求他別逼迫她,撇下兩人的愛戀跑回家去,一心想挽救母親的性命,不論家人提出什麼樣的條件她都答應,到最後,還順應了眾人要求,含淚喝下忘魂草,遺忘所有,今日就不會惹出這麼多事端來,她早就會是他的妻了。

  錯的人是她,為何受罪的人要是她的愛人、她的女兒?確定所有事都能照他的安排去走後,宮穹魈眼也不眨,拿起長劍便往自己的腹中用力刺下。

  「不--魈--」看見他長劍揚起時,她的心像是被寒冰冰凍住般寒冷,她的呼吸也在這一刻間停止。

  銀亮的劍身刺人腹中,拔起,血花飛揚,染紅了他的衣衫,刺紅了所有人的眼,可他仍舊站得穩穩的,雙腳不曾移動過半分,器宇依舊軒昂、傲然。

  抓住虞絲蘿雙臂的兩人不自覺地鬆開了對她的鉗止制。淚,凍結在她眼眶之中;血,過不了四肢百骸間。

  小琉衣亦是眼睜睜看著劍起劍落,一顆顆淚珠自她眼中奪眶而出。

  虞絲蘿緩步走向受了重傷的宮穹魈,由身旁緊緊抱住他,卻沒有探出手為他止血,若說今日魈非得死在此處的話,那麼,她會陪他,絕不願一人獨活,算她是對不起她那苦命的女兒,再也沒辦法盡到為人母親的責任。

  「絲蘿……」宮穹魈氣血略失,黑沉的眼眸深情地看著她。

  「讓我陪你,魈。」緊緊地抱住他,怕一個鬆手他就會倒下。

  「你這是何苦呢?」低歎一聲,最不願的就是讓她見到如此血腥的畫面,他怕此種景象會在她心底留下傷痕。

  「不苦,我愛你一點都不苦。」用力搖頭。

  「哼!虞絲蘿,你這麼抱著他以為就能救得了他嗎?」杜滄海不屑地哼了哼。

  「杜滄海,你言而無信。」她淡然一笑,是在笑他的食言。

  「賤人!你說什麼?!」她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他言而無信,她可知道宮穹翔的性命尚掌握在他手中。

  「你可記得五年多前,你要求我服下忘魂草,當時我們的交換條件是你永不為難我的女兒及魈,而今,你倒是把承諾過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她冷冽著聲音提醒他。

  「哼!你還有臉說!我讓你眼下忘魂草,你也答應我不跟宮穹魈見面,瞧瞧你現在做了什麼?!」他氣得直跳腳,真要翻舊賬還有得算了。

  「你忘了我服下忘魂草嗎?什麼事都忘了,會跟著魈走,恐怕也是我內心深處仍戀著他、想著他,我無法自我克制。」癡癡地凝望著他,細訴深情。

  兩人四目相對,浮現在腦海中的是那一段熾戀纏綿,若不是有人從中阻撓,他們早比翼雙飛、雙宿雙犧,何苦惹來這麼多苦難,折磨他們也折磨了他們的女兒。

  「哼!這樣我們兩相扯平!」說來說去,杜滄海可不覺自己有錯。「對了,你不是眼下忘魂草了嗎?怎又會想起五年前的事來?」她不該還記得他許下過的承諾,為何突然間她像是想起所有一切,難道是忘魂草失了藥效?不!不可能!他隨即否定怪異的想法。

  「我是眼下忘魂草,我是該把所有事遺忘,但,現在我全部都想起來了。」她淡淡宣佈。

  「什麼?!怎麼可能?!忘魂草是沒有藥可解的,你怎麼會想起來!」杜滄海氣得跳腳,直叫罵,是他拿到的忘魂草是假的嗎?但不可能,明明她眼下後,就忘了宮穹魈,怎會是假,可她又怎麼會想起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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