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逸一震,不敢相信杜含笑居然沒有嫁給慕容靖。他忘了……當年他過於氣忿,被憤怒沖昏了頭,忘了慕容靖從小就愛搶他的東西,凡是屬於他的,慕容靖全都要,如果他拱手相讓,那麼,慕容靖在得到後一定會馬上不屑丟棄。
怎會忘?!當年慕容靖一定也是以相同的心情去招惹杜含笑,在他離去後,達到目的的慕容靖自是不肯要杜含笑。
該死!該死!他怎會忘了慕容靖是這種人?
「那她現在怎麼了?」嫁人了嗎?她過的好嗎?
謝金花惡意的朝他笑了笑。「在你離家的隔天,她便懸樑自盡了。」
她要傷害慕容逸,讓所有人跟她一道兒痛苦!在她難琿的時候,誰也甭想好過!
「不!」她死了?在他離家的隔日,她就死了?!是他們害死她的,如果他當時能冷靜些,不讓憤怒掌控情緒,或許,她就不會死。
「你在胡說八這些什麼?!逸兒,你別聽她胡說,杜姑娘沒死,幸好當時杜家人及早發現,救了她一命。」不希望兒子過於自責,慕容永邦在瞪了妻子一眼後,忙著安慰兒子。
幸好!得知她沒死,慕容逸總算鬆了口氣,但仍不免流了一身冷汗。
「我可沒說錯,她自殺的事全城裡的人都知道,杜伯文也是因此才放話永遠不和我們慕容家來往的不是嗎?我哪裡胡說八道來著?」謝金花可不服氣,理直氣壯的說著。
「夠了!你回房去休息。」這女人真是愈說愈過火,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何必讓逸兒知道,只會徒增他心底的負擔罷了。
「怎麼,怕你的寶貝兒子知道事實?不過這也沒什麼,只不過是杜含笑從此嫁不出去,沒人要罷了,又有啥關係?反正他也聰明的退了婚事,這也算是一件好事不是嗎?至少慕容家並沒有娶進一個不知羞恥的媳婦。」謝金花的每句話都再狠毒不過。
「金花!」慕容永邦怒喝。
「好,我這就聽你的,回房去休息。」謝金花揚著得逞的笑容離開。
慕容逸怔怔的站著,他完全不曉得在他離去後,杜含笑會那麼不好過,先是他的棄離,再來是慕容靖的推拒,她又受到眾多責難,更難堪的是外在言語的攻擊,難怪她會懸樑自盡。
他很是愧疚的合上眼,雙手不住握拳,儘管起因是她和慕容靖私通,但他覺得這件事,他也得負責。
「逸兒,別在意你大娘所說的話,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杜姑娘在杜家的保護下過的很好,你放心。」慕容永邦安慰著兒子,不要他想太多。
「爹,我無法不去在意,她是因為我才會變這樣的。」他搖搖頭,想到她所曾面對的一切,不禁同情起她當時的遭遇,她一定很痛苦吧!
「這和你根本完全沒關係,全都是她咎由自取,她不該在和你訂親後,還跟靖兒糾纏在一塊兒的。」
慕容永邦板著臉反駁兒子,不論他怎麼想,都覺得逸兒沒錯。
「爹。您可曾想過,當年大哥為何偏偏挑上杜姑娘?」慕容逸苦笑地看著父親,希望父親能面對現實。
慕容永邦沉默不語地看著小兒子,已是瞭然於心。
「大哥他不缺女人,你我心知肚明,他沒理由去惹上杜姑娘,唯一的理由就是他想讓我痛不欲生,結果呢?他要讓我痛苦,也害著了杜姑娘。」想到慕容靖的所做所為,不禁感慨,這樣的爭強好鬥有用嗎?
「你別說你大哥的不是,他都已經死了。」明知小兒子所言屬實,慕容永邦依舊不肯承認;在他心底,兒子再怎麼不好,終究是他的兒子,教他如何正面承認靖兒的心思過於歹毒狡詐?
「爹,大哥他害了杜姑娘一生,差點讓杜姑娘把命也給賠上,我們不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難怪杜家會與慕容家劃清界線,是他們太過分了。
「逸兒,別再說了。」
「爹!」
「我說了,她現在過的很好,杜家的人將她保護的很好,外頭已經沒人敢再當著他們的面談論當年的事,你就別想太多了。」拍了拍兒子的肩頭,要兒子放寬心,也是要自己安心,別讓罪惡感佔據心口。
父親拍撫的動作令慕容逸的心頭感到沉甸甸的,事情並不會如父親所言那般已煙消雲散,縱然眾人不敢在杜家人面前談論這樁醜聞,但背後呢?誰知道他們會說的多難聽。
他十分同情杜含笑的遭遇,總覺得她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他也該負一半的責任。
也許,他可以找個時間去看看她過得如何。
「逸兒,你會留下來,不再離開吧?」
不願再和小兒子談論有關杜家的事,慕容永邦將話題轉移到他最關心的事上。他不希望再次嘗到兒子遠走的滋味,那滋味太過於苦澀難受了;他日夜盼著兒子歸來,好不容易才等到逸兒回來,他說什麼也不讓逸兒再次離開。
「爹,您放心,我會留下來。」在決定回慕容家時,他心裡早有準備,知道這次回來,他是不會再走了。父親需要他,他不能狠心丟下父親不管,至於慕容靖生前留下的爛攤子,也等著他去收拾。
是的,他會留下來,以盡為人子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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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親眼證實杜含笑過的很好,隔日,慕容逸便投拜帖,要求拜訪杜含笑。想不到他所派去投拜帖的家丁,連杜家的門檻都沒踏上,就被杜家守門的家丁拿著掃帚給趕了出來,無功而返。
聽著家丁敘述杜家家丁的態度後,慕容逸這才明白杜家對慕容家的怒火有多旺,想化解兩家恩怨,可不是件簡單的事;看來,他得親自到杜家走一趟,如果運氣好,或許可以見到杜含笑。
人來到了杜家大門外,望著緊閉的大門,他知道自己得要有耐性,否則是見不到人的。
他等了等,連續數日,都不見杜家人出門,唯有幾名僕傭來來去去。他要求自己一定得沉住氣,看來先前投拜帖的行為已驚動杜家人,使他們有了防範之心,不然他們豈會大門深鎖,一個也不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