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恨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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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名利權勢蒙蔽了他的眼,教他認不清事實,在她死去後,他才發現這不是他所想要的;武林盟主之位對他而言不再具有誘惑力,再多的權勢和名利都換不回已經離開他的輕煙。

  他的輕煙已不再屬於他了……天上人間再難聚首。

  是他親手毀了屬於自己的幸福!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聰明人,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他不過是個笨蛋,徹底的大傻瓜。

  哈--哈!哈--哈哈哈!

  他痛苦的狂笑後,再狂飲酒液企麻痺自己。

  他這一笑嚇得其他家僕更加埋頭苦幹,他們家少爺真是愈來愈奇怪了,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行為。

  他輕緩的自懷中取出那只輕煙交給他的錦盒。

  她將她的性命交在他手上,是如此的信任他,而他呢?裡頭的逍遙劍譜是罪惡之源,因為它使他失去了理智,毀了她也一道兒毀了自己,不如將之毀去,讓它不再存在這世間,以免毀去更多人。

  他將劍譜連同錦盒扔在地上,澆上烈酒,點火,靜看熾狂的火焰沒罪惡。

  "啊!著火了!大少爺危險啊!"一名家僕看見火苗大叫,忙要救火。

  "別過來!"嚴磊大喝,教所有人不敢靠近,直到火舌完全吞噬錦盒與劍譜,燃燒到只剩一堆灰燼為止。

  家僕們眼見沒釀成大災,明顯的都鬆了口氣。

  嚴磊轉身見到新種上的綠竹,依稀間似看見輕煙全身染血倒下,一次次如是在他眼前重複……他瞪大眼,喊不出聲,同樣無法探出手拉住她,拉她重回他懷中拯救。

  "砍了它!"

  "什麼?!大少爺您剛才說了什麼!"家僕不確定地再問。

  "把所有的竹子全給我砍了!"他怒吼,他不要再看她一次次死在他眼前,不要!

  "但小的才剛種上……"家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話語。

  "我說砍了!馬上!"嚴磊不理會他們才剛種上,做出無理要求。

  家僕們沒有辦法,唯有聽從他的命令,乖乖的將一株株綠竹給砍了,縱然心底嘀咕不已,仍是不得不遵從嚴磊的命令,誰教他們只是下人呢!唉!

  大少爺變了,嚴家堡也變了,他們隱約知道這些改變全是因為一個女人的死去,一個再也不能在嚴家堡提起的禁忌女人。

  唉!看來往後是沒好日子過了。兩年後--

  第七章

  嚴焱先斬後奏娶了蘇心透,並且帶著她回嚴家堡,嚴老夫人嘴上雖沒說,可是卻氣在心底,對蘇心透自是冷顏相對。

  真不懂她的兒子們是哪兒不對勁,一個個都偏要與她作對.淨喜歡些她看不上眼的媳婦兒,唉!看來看去還是白素素最教她滿意,只是磊兒那孩子卻說什麼也不肯娶,這樁婚事就這麼擱著,平白耽誤了白素素的青春。

  縱然嚴磊堅持不娶,可白素素仍舊常常出現在嚴家堡,以未來的大少奶奶自居,也因為嚴老夫人的疼愛,所有家僕對她自是尊敬有加。

  在為嚴焱辦的洗塵宴上,她也以長嫂的身份自居,招呼著梁飛仙及蘇心透。所有人皆到場用膳,唯獨嚴磊例外,任憑白素素如何討好嚴老夫人,始終都改變不了嚴磊不接受她的事實,她這個長嫂演的有些悲涼。

  可白素素並不這麼認為,她認定嚴磊要不了多久便會接受事實並娶她為妻。他之所以會消沉兩年多,全是向輕煙的欺瞞帶給他過大打擊,並非他喜歡向輕煙,為向輕煙的死而哀傷。

  至於梁飛仙與蘇心透她則是不喜歡了,她的觀念和嚴夫人相同,認為梁飛仙與蘇心透根本就配不上嚴家堡,更遑論嚴淼竟然為了梁飛仙放棄了武林盟主的寶座,簡直是傻得可以;還有。嚴焱什麼女人不娶,偏要娶個寡婦,她光是想就覺得可笑不已。

  真不知道這兩兄弟到底是中了啥邪,才會娶這兩個女人為妻。

  這頓飯教人吃得食不知味,蘇心透明顯感覺出自己的不受歡迎,幸好有丈夫,二哥及二嫂在默默為她打氣,否則她真是撐不下去。

  好不容易吃完飯,眾人紛紛告退,白素素也陪著嚴老夫人談心去,大夥兒這才鬆了口氣。

  "心透,走,我把你介紹給大哥認識。"嚴淼拉著新婚妻子一塊兒去找大哥。

  "焱,我們跟你一塊兒去。"嚴淼也想同大哥聊聊。

  自從兩年前的事發生後,大哥簡直像變了個人,母親怕大哥會出事,因此還特別在大哥身邊安置了名護衛,好隨時照顧、保護大哥。

  "好,咱們一塊去。"嚴焱爽朗的笑著。

  一群人移至嚴磊的住所再敘。

  梁飛仙及蘇心透在踏入嚴磊住所時,頓覺很是熟悉.像是在哪兒見過,不過一時間想不起來。

  "大哥,我帶心透來拜見你了。"嚴焱人未到、聲先到的嚷著。

  竹屋的門扉敝開,是護衛開的,在請他們人內之後護衛便離開了。他們一進去毫不意外的看見大哥手中又是一壇烈酒,落魄削瘦的身形教人心疼。

  "你們來了。"嚴磊平淡地道。

  "是的。"

  "心透見過大伯。"蘇心透向他行了個禮,感歎他那形銷骨立的外表。失去心上人的打擊,幾乎要了大伯的命,現在活著也只徒剩一具軀殼了。

  梁飛仙也同嚴磊問候,一群人落了座,閒話家常。

  "你們都能找到心愛的女子,與之共度一生是好事。"嚴磊見兩個弟弟滿面春風,打從心底為他們感到高興。

  "大哥,你酒少喝點,喝多了對身體不好。"嚴淼出手制止嚴磊再飲酒。

  "是啊!大哥。"嚴焱也是很關心他的身體狀況。

  "這兩年多來,我必須整日靠著烈酒才得以過下去。我犯下了永難彌補的錯誤,每當我一睜開眼,彷彿就會看見輕煙站在竹林間對我微笑,轉眼間卻又見她浴血倒臥在竹林間,如此重複、日日夜夜……

  "當年我以為我的決定再正確不過,事後才發現我根本錯得離譜!可是她再也不會回到我身邊了,我失信於她,我毀了她也毀了我自己……我憎恨我自己,恨不得殺了我自己!這份痛持貫在我心底蔓延開來,永無停止的一日。酒,可以幫助我度過最痛苦的時刻,它已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你們能瞭解嗎?"難得的,他肯談起向輕煙的死對他所造成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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