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恨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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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輕煙,是我不該毀諾,求你原諒我好嗎?告訴我,我該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他愛她,愛到心都疼了,卻得不到她的諒解,他幾乎要跪下來哀求她的原諒。

  "你走吧,你我早已緣盡。"屋內的人不願再見他,以免勾起傷心的回憶,過去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吧!

  "不!我不走,在你不肯見我之前,我是不會離開你半步的。"嚴磊十分堅決,他有的是時間陪她耗。

  "回到白素素身邊去吧!她一直都在等著你。"她累了,也失去了追求的勇氣,什麼是快樂?什麼是幸福?或許,她一輩子都不配知曉。

  "我不愛她,我愛的人是你啊!你怎能將我趕往她的身邊?"要他成日面對不愛的人,教他如何度日?

  "不!你並不愛我,你只是以為你愛我,否則你不會……"話說到激動處,讓她重咳著。

  "輕煙。你怎麼了?!"屋外的嚴磊聽她咳得難受,想馬上衝進屋內看個究竟。

  "不!我沒事,你別進來,我說了,我不想見你。"向輕煙強忍住再咳的慾望,忙出聲制止。與他這番對話,著實已教她疲累不已、心緒紊亂。

  她的身子在經過兩年前那場嚴重的傷害,早已大不如前.原本先天就欠佳的身子骨,在心肺受了重創勉強搶救回來之後,無疑是雪上加霜,長年臥病在床,只要天候稍有變化,她便會變得孱弱不已,彷彿風中殘燭。

  能再活多久,她不知道,只知道這條命是姥姥拼了命救回來的,或許明日便會死去,或許今日、又或是明年,誰也說不準,再見嚴磊已無任何意義,相見倒不如不見。

  聽著她虛弱的咳聲,嚴磊的心都擰了。他回想起梁飛仙所說的,她的身子骨似乎很不好,整日聽她在咳,他這一聽,發現她的身子骨比從前更差、更虛弱,好似隨時會倒下般。

  他想留在她身邊照顧她,幫她好好地調養身子,怎奈她卻不願見他,教他無計可施。

  "嚴磊,你走吧!我家小姐說了不想見你。"毒娘子對小姐又咳嗽也是發愁得很,忙著趕人。

  "不!我不走,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離開輕煙半步!我說過我愛她,我要照顧她,兩年前,我無法做到,但兩年後的我一定會做到。"嚴磊堅持半步都不肯退讓。

  這話聽在向輕煙耳中,刺痛著她的心,她淚眼朦朧,於心底反覆咀嚼他所說的話。"一切都太晚了……"如果兩年前他有這份堅持,今日的情景定是不同。

  "所以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好嗎?"嚴磊同樣痛苦萬分。

  "不了,你還是走吧!咳……咳、咳……"她搖首之後又劇烈的咳了起來。

  她不該回來的!這次回來她原是想同姥姥祭拜當年死去的邪公公,可萬萬都沒想到會遇上他,這是天意嗎?老天爺存心要再折磨他們一次?

  "輕煙,你不礙事吧?"聽她咳得如此痛苦,屋外的他焦急得很,偏又怕他的闖入會火上加油,所以他遲遲不敢衝進去看她的情況。

  "我礙不礙事又有何重要?我早是個該死之人,不是嗎?"她淡淡地笑著,虛軟地歎了口氣。

  "不,該死的人是我不是你,我不許你再說你該死,你可知這話聽在我耳裡,我的心會有多痛?"她是如此的柔弱,如何抵抗可怕的死亡?!

  她諷刺道:"我真的不該死嗎?我是向天仇的女兒啊!"當年,她就是因此而遭他利刃相向,身為向天仇的女兒已是所有人能殺死她最重要的理由,無須其他。

  "你恨我?"他並不意外她會恨他,當年所造成的傷害,遠比他所能想像的要來的大太多了。

  "我是恨你!我恨你讓我相信了世間是美好的,相信了你是真心待我好,我甚至以為那日你歸來就會娶我為妻,卻沒想到你是領著眾人來要我的命!我為我的愚虱付出太大的代價,我害死了邪公公,終其一生,我都是有罪之人!"

  邪公公的死教她好不痛苦悔恨,若非是她,邪公公根本不可能會死,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情願死的人是她,而非邪公公。

  她的話狠狠地敲進他的心,他震了震,輕煙是該怪他,他毀了她的人生,破壞了她的平靜,他自私的只想到自己,全然沒想到她……、

  當初,他為何不肯多想想?為何要教忿怒佔據整個心靈?為何要在犯下無法彌補的錯誤時才後悔?

  "咳!咳……咳……"說完一連串的悔恨,她情難克制,激動的咳了起來,且沒有停止下來的跡象。

  "嚴磊,快解開我的穴道,我要進去看我家小姐。"外頭的毒娘子急了,忙叫。

  嚴磊知道他無法進入看個究竟,唯有靠毒娘子;於是他馬上為毒娘子解穴,讓毒娘子進去熙顧輕煙。

  "她的情況究竟有多嚴重?"他忍不住問毒娘子。

  毒娘子看了他一眼,終於心軟回道:"比你所能想像的要嚴重。"

  她的表情,她的語氣,在在說明輕煙的情況很嚴重,這世間已無人可以救治輕煙的病,嚴磊大受打擊,整個人無法動彈,心都涼了。

  痛楚持續在心間蔓延。來自輕煙身體上的痛苦,是他一手造成的;來自她心理上的痛苦,同樣是他一手造成的。

  天!他究竟是犯下多不可饒恕的錯誤?

  他整個人虛軟的倒坐在竹屋旁。

  毒娘子入了竹屋內,忙扶起坐在地上虛弱垂淚的小姐,這一幕看得她心疼不已。小姐對嚴磊的情感太深、太深了,其中有愛有恨,愛教小姐淚流滿面,恨則是教小姐將嚴磊拒於門外,這樣嬌弱的房子如何承受這兩種劇烈的極端情緒?

  輕煙重重咳著,嘴角緩緩流下一道血痕。

  "小姐,你別想太多,瞧,都咳出血來了。"毒娘子許久不見她心緒如此激動,苦口婆心要她冷靜下來,右手則忙著掏出帕子為她拭去嘴角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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