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恩真不敢相信他竟然直闖她的房間,即使客廳和臥室是分開的,但他也不能就這樣闖進來啊!
她急忙拿起筆在紙上寫下抗議,但身子還是被他推坐進沙發,即使她不停的揮手,他卻一點也不以為意。
立澤拿起電話就撥,她只能聽著他和服務人員對話,在他問她「吃不吃牛肉」、「要不要雙份起司」之類的問題時,回以點頭或搖頭。
她又輸了一次。
愉恩有點沮喪的從沙發上滑坐到地毯,沒想到立澤拿起紙筆,跟著她一起坐在地毯上。
「聊聊天吧!」他微笑的說。
不瞭解他為什麼對她總是如此注意,她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
他接著把筆塞進她手裡,催促她用寫的。
不,她寧願打字。愉恩伸手拉過桌上的筆記型電腦,放在她曲起的膝蓋上。
「為什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立澤開始找尋話題。
觀光。
「一個人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觀光?」
聽見聲音在耳畔響起,她不假思索的轉頭,紅唇正好擦過他的臉頰。
喝! 愉恩倒抽一口氣,連忙將目光轉回電腦上,手指微微顫抖的打出一句話:
「你不也是一個人?」
「我是來工作的。」他直盯著她的側臉。
對不起,撞到你的事我還沒跟你道過歉。她想起自己該說聲抱歉。
「就當是美女投懷送抱好了!」他笑著說。
聞言,愉恩忘了剛才的事,一時失察,轉頭想瞪他一眼。
誰知她這一轉頭,唇瓣便正正的貼上他的雙唇。立澤這次不似剛才亳無反應,反而伸手捧住她的頭,加深這個吻。
出乎意料的,這個吻並沒有讓她心生不悅,濕潤柔軟的舌頭探進她嘴裡,輕輕的誘惑著。
他的吻好甜、好溫柔,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閉上眼睛,沉醉在他的吻裡。
不知何時,這個纏綿的吻從她唇瓣緩緩移向她的臉頰、她的耳朵,而她也不反抗的讓他吻。
從小到大,有許多人愛慕著她,但她卻沒有談過一次戀愛,人人都以為她高不可攀,沒人敢放膽來追,就算真有人展開猛烈追求,可她忙於工作,連覺都沒得好睡,哪還有談戀愛的時間。
她拍過的幾部電影裡,都有接吻鏡頭,但為了保住她的玉女形象,唱片公司堅持要借位拍攝,所以她的初吻未曾給過人,直到這個才認識一天的男人奪走。
她……到底是怎麼了?
輕柔的吻移到她的耳垂嚙咬,混著粗濁的呼吸,她不碓定自己聽見了什麼。
「……我一直在想,吻你會是什麼感覺……」
天!她腦子一片混亂。
愉恩極力想聽清楚他說的話,可是他邊說邊輕咬她敏感的耳垂,讓她無法集中注意力。
「你好安靜,我喜歡安靜的女人。」
這是什麼意思?告白嗎?
他喜歡她?因為她是個啞巴!
明白他話中之意後,她不知打哪生出力氣用力推開他,立澤一臉不解的望著雙頰泛紅的她。
她抓過滑到地上的筆記型電腦,快速的打出一串字。
你喜歡我是因為我不能說話?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女人就是這麼斤斤計較。
立澤也沒想到會脫口說出喜歡她,只是先前被她的唇瓣擦過臉頰,忍不住想確認那瞬間的刺激感是否真實存在,才會吻上她的唇。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她吻起來的感覺很棒。
瞥見她臉上有受傷的表情,立澤想再多說一些,可惜他不擅長甜言蜜語。對於女人他總是少言,若不是因為她無法說話,他的話也不會因此增多。
他伸手想撫上她臉頰,門鈴聲卻在此時再次響起。
應該是服務生送晚餐來了,他只好將話吞回肚裡。
愉恩從那一吻後開始失神,立澤也好不到哪裡去,腦袋裡直想著該說些什麼才好。房裡的氣氛沉默中帶著詭異,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
第三章
「你生氣嗎?」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問出這句話了。
他不像是會詢問女人喜怒的人,不過他問了兩次,這表示他並不是那麼的大男人主義,也許他還有溫柔的一面吧?
愉思抬起眼看他,目光卻不敢在他身上久留,輕輕搖了下頭。
「你不喜歡我?」
這男人……愉恩將手上的刀又放下,這男人根本不知道害羞為何物,竟然這麼直接的問。
「點頭或搖頭就可以了。」說完,立澤塞進一口食物,平靜的語氣好像他只是在問菜好不好吃。
她聳聳肩,不知如何回答,心裡一團亂,拿起刀又佯裝專心進食。
「聳肩是什麼意思?」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乾脆搖頭好了。愉恩不喜歡他的態度。
她用力的搖了兩下頭,心想她表示得夠清楚了,這下他應該明白她的意思了吧。
可惜立澤一點也沒把她的回應當真。「可是你喜歡我吻你。」
不不不!她搖頭搖得更厲害。她才不喜歡他這一型的男人,之所以沒有反抗他的吻,純粹是出於好奇而已。
但是你怎麼會容許一個男人如此輕易的吻你呢?
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在她心裡升起,愉恩又陷入自我掙扎。
「我發現我很喜歡你。」
聞言,她手上的叉子差點握不穩,並發現自己手心在冒汗。她不是沒遇過男人向她求愛,每日遇到這情況,她總是笑著說句「感謝厚愛」,明白的拒絕,不給他們還有希望的錯覺。或許是因為他們多半是追星一族,所以這種答案還算可以讓人滿意,現在對像換成了立澤,這個對她一點也不瞭解的日本人竟會說出喜歡她的話,實在是讓她驚訝。
在她思索的當頭,立澤已經解決了他的晚餐,拿起餐巾拭唇,神情泰然自若。
愉恩輕啟唇瓣,無聲的問著為什麼。
「你很美麗。」
我只認識你一天。她忍不住抓過電腦打上這句話。
哪知他看完後,便把電腦拿到一旁不讓她碰。
不!她發出無聲抗議,伸手和他爭奪起來。
她需要電腦,否則他不知道她想說什麼。她想和正常人一樣可以和人溝通,她不要忍受那種說不出話的感覺,那是她唯一可以表達的工具。